北风呼啸,就这样送来了新春。
这是景明月以及衡阳众人在京城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景明月带着衡阳众人在洒扫布置尚书府的同时,又将府内里里外外的机关仔细布置了一番。景明月在做这些的时候从来没有躲避着陆寒渊。
“要是陆撷英问起来,你大可以将你目之所见告诉他。但同时也最好告诉他,衡阳机关术精妙无比,仅是目视恐南辕北辙,若是存了不轨之心,赔了夫人又折兵之时,还请掌监大人不要怪罪。”
陆寒渊一笑了之。
年关将至,人人思归,大坤大大小小的府衙都出现了懈怠之状,陆寒渊自请为神机营的同僚顶班,每日值守,尽量不回尚书府去。
一来是避嫌,二来还是对那种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氛围心存了害怕和胆怯。
他不愿打扰别人,衡阳众人也不会希望有他的打扰——
景明月得知陆寒渊除夕当夜也自请值守神机营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这个世上有人万家灯火阖家团聚,就有人必须忍受孤清寂寞,从来如此。”
除夕夜,陆寒渊一个人在神机营营房摆弄着景明月送他的鲁班锁,陆寒渊拆卸和重组的速度越来越快,鲁班锁的组件在他的指尖灵巧飞跃。
几个月来,陆寒渊从基础的机关术开始学起,将大部分的闲暇时间都投入了机关术的研习。
如今神机营简单的兵械组装已经难不倒他了。但他还是最喜欢鲁班锁,拆了装,装了拆,越快越好,在拆卸鲁班锁中消磨的时光,反而能让陆寒渊收获一种难得的平静。
并且能让他时不时就想起景明月的那句话:“风为剑,雪为骨,一片冰心问苍穹。不负少年凌云志,敢问凌烟第一流。”
东汉蔡侯凭借造纸术惠利后世而青史留名,她说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从不由他的身份决定。
如果他能造出一样利国利民的器械,能做一件真正利国利民的大事,是不是能够偿还她这份授人以渔的恩情?
有敲门声响起,陆寒渊放下手中的鲁班锁。
“谁?”
隔了一会儿,门外才响起一个女声:“是我。”
陆寒渊立刻听出了这是景明月的声音。算算时辰,除夕宫宴已经结束了好一阵了,景明月不回尚书府,天寒地冻的跑到这里做什么?
陆寒渊赶紧去开门,刚把门闩拔开,北风就裹挟着纷纷扬扬大如席的雪片,将门撞得疯狂乱颤。景明月里面穿着的还是绯红官服,外面裹着一件黑色斗篷已经落满了白雪,脸色和雪一样泛白,紧抿的唇甚至冻得有些发青,手中提灯的光在风雪中忽明忽灭。
陆寒渊脑子里一片空白,来不及思考,只能先一把将景明月拉进屋内,马上将门插得严严实实后把她拉到屋内的炉火前坐下。
“快把斗篷脱下来给我。”
景明月依言照做,陆寒渊在营房内也只有身上这一件外袍稍厚,他想也没想就脱下来给景明月披上。
陆寒渊的外袍带着独属于他的温度,落在景明月身上的时候,隔着重重叠叠的衣料,却有如被一片片羽毛轻轻地啄过每一片肌肤。景明月身体微颤,拉住陆寒渊的手腕:“衣服给我了,那你穿什么?”
隔着腕间的衣料,陆寒渊都能感觉到寒气不住地往内里钻。
“都冻成这样了你还管我做什么?”陆寒渊抖落景明月斗篷上的雪片,小心翼翼地抱着衣服靠近炭火,从帽子和领口开始,将衣服一寸寸烘干。
温暖的炭火在屋内燃烧,一点点地驱散景明月身上散发的寒气。
“你……怎么会来神机营?是有什么要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吗?”在炭火的熏烤下,景明月被冻得有些僵硬的面部能自如活动后,对着陆寒渊牵出调侃的微笑。
“大人真会说笑。”陆寒渊还没觉得自己能重要到在除夕夜让景明月置尚书府内衡阳众人于不顾,反是冒着大雪严寒来神机营看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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