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本公主不远千里从尾云嫁过来,是为了给陆象行……当填房?”
这一句语义振聋发聩,但语调却平淡而冷静,听不出半点情绪。
送秋不敢否认。
陆修也跪了下来,抱拳道:“夫人,阿兰夫人确有其事,但她与家主是私定终身,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更没有一日夫妻之实,想来是当初一时游戏……”
蛮蛮听不得“一时游戏”几个字,倘或真是如此,那陆象行就是不堪了。
更何况,他要是不爱阿兰,怎会甘愿为她守身如玉,若非那日他吃错了药,绝无可能上了她的床榻。
对了,蛮蛮忽然想起来,他那时第一次见她,眼中遏不住的敌意。
当初她还感到奇怪,尾云国当初是举兵偷袭了大宣,但也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后来在南面对着大宣俯首称臣,缴税纳贡。要论仇恨,他应当也不至于那么恨。
原来,是在那场战火当中,他的心上人,被夺去了性命。
那这一切便都能说得通了。
陆象行自心爱的女子死后,便仇视她,和她的兄长。
当初从他眼中读到的杀意,竟然……不是错觉。
他是真的想杀她的,一开始的反应,是潜入骨髓的本能,骗不了人。
这一下那怒意退散得干干净净,惧怕、余悸、庆幸,化作一股彻骨的冷意从脚底心冒出,沿着四肢百骸的经络,如蛛丝、如藤蔓般绞上来,变作一枚厚厚的茧,将她的身子,裹得再难动弹。
陆修望见蛮蛮一张脸孔血色尽褪,变得煞白,忙道:“夫人,送秋与我并不知晓全貌,只是胡言乱语,您不可作真。”
蛮蛮根本听不家陆修说了什么话,只是清楚地感到眼前阵阵发黑,继而天旋地转,“咚”的一声,花钿委地。
晕迷前最后的记忆,是送秋那一声扯长的惊呼声:“夫人——”
*
蛮蛮是被一口檀香气呛醒的。
醒来时,人中上插了一根银针,稍动脑袋,便刺痛不已。
小苹在边上惊喜交集,用热毛巾擦拭着蛮蛮额上的汗珠。
蛮蛮稍稍动了下身子,将鼻子下边那根针取了,扭过脸蛋,感到一只手正搭在她的脉搏上。
定睛看去,蛮蛮认出了这个人。
全回春。
将军府门前摔了一跤后,棠棣把这个长安城内驰名的老神医请来替她看身子,之后,他又来替蛮蛮请了几回平安脉。
不过耄耋老者,行动迟缓,他来的次数不多,每次多半是开一些温补药方,好教她安养身子。
蛮蛮认出了他,正要说话,一抬高视线,只见屋内里外站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棠棣,以及跪在床榻边上,眼泡红肿、懊悔不迭的送秋。
乌压压的一群人,看得蛮蛮脑胀,她道:“你们都出去。”
棠棣的面颊挂着善解人意的笑容:“夫人身子,奴婢不敢不放心上。还是让奴婢们候着吧,若全神医有需搭手的地方,夫人用得着奴婢们。”
以往蛮蛮还跟她们客套几句,今日实在是烦了,压低沙哑的喉音命令:“都出去。我知道自己不是你们的女主人,但是现在,我就连自己的身子,都做不了主了吗?”
棠棣呢,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面孔,仿佛无论蛮蛮同她置气、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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