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消说,蛮蛮给陆象行准备的那些催情香、虎鞭酒、鹿血汤了,只要能派得上用场的,这几日蛮蛮都私下让人去制备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姓陆的进了她的寝门。
后边,陆象行策马徐行,身旁左子骞与虞信共一骑,两个人的嘴絮絮叨叨不停。
“那夫人似乎不肯说她是哪个陆家的。”
左子骞话音刚落地,虞信便接了话茬。
“把她送回家中,咱们就转道回将军府了,也不用管她是哪家的。”
“这话怎么说的!”
左子骞笑了笑,但蓦地,他脸上的笑意一僵,紧接着便想起来一件天大的要紧事。
一时间,左子骞的两只眼睛都往上竖了起来,惊愕道:“将军,你记不记得,你的将军府里好像也有一房妻室!”
陆象行凹着眉心,似乎也经由两个人刚才没完没了地聊着那位“陆夫人”,心头模糊忆起了某种概念。
去岁六月,被他抛置在新宅的新婚妻子。
不,他从未承认过那是他的妻子。
陆象行的爱妻,早已在他心里成了灵位,立了碑镌了字。
那个女人,不过是奉了帝王之命,被强行送到他的家中的西南蛮子公主。
虞信也回忆起了这件事,嘴巴张得滚圆。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肃州生涯沉闷苦恨,是不容有人得隙惦记长安的,久而久之,一些事情也就淡化了,更何况将军从来不提那个尾云公主,他们脑子里也就没有“将军夫人”这四个字。
陆象行眉峰如川,双唇紧抿。
左子骞自知触了将军逆鳞,忙把脑袋扎下去,这一下正好砸在前边御缰的虞信背部。
他龇着牙道:“老左,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这样,一行人在各怀心事,无暇顾及马车驶往哪个方向时,错不及防地,停了。
一瞬间,周遭安静了下来。
蛮蛮从车中走出,正对向“镇国将军府”题跋的匾额。
其实这门口的景致她来来回回地已经看腻了不觉得稀奇,但当蛮蛮停在宅前的石墩旁,俏立昂首之际,三个男人却傻乎乎地直愣了眼。
最怔愣的要数陆象行。
隔了半晌,又是根本毫不知死活的左子骞,他的一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戳了下将军的箭袖。
“将军,这好像是您的爱妻。”
“……”
陆象行的颌骨仿佛脱了节,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滚动了一圈。
蛮蛮也听见了左子骞的声音,他说那句话时,并未掩藏,蛮蛮听得清楚分明,不过眨眼间太阳穴突突地痉挛了几下,她猛地扭头。
落日熔金,强烈的余晖似一片桔红的火焰,落在她夫婿墨一般的发丝和麦色皮肤上,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烧着般。
那种火焰,几乎是在顷刻之间,把蛮蛮点燃了。
后来的蛮蛮,用了很长的时间去后悔她对于皮相的执着,那么肤浅。
只在一念间,心里砰地,来了那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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