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奔进无人的卫生间,直入最后一间隔间。手撑着挡板,躬着腰,深呼吸几个来回,才把那股疑似发情期的燥热强压下去。
手下意识掏进校服兜,却没摸到熟悉的阻隔贴。
出来得太急,逃命一样,忘带了。
更关键的是,完了,他完了,什么解释都没有,他居然就这么甩开了他的手。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在帮自己呀——虽然对他来说,这么“帮”,不如不帮。
他悔恨地扶着额头,这时,隐隐闻到了脖颈间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幽静空远的兰草芳香。
有时候,就连顾放都弄不懂,他究竟是单纯喜欢路肆的信息素,还是因为路肆,才喜欢他的信息素。
他连自己的信息素都不喜欢。
顾放厌烦地紧了紧眉头,还好卫生间都安有空气过滤器,很快这股味道便消散于无形,只残留有令他冷静的消毒液气味。
板报还没画完,顾放好不容易克服了当逃兵的冲动。
走回洗手台,在墙上的自助盒里掏了掏,摸出一瓶阻隔剂,平静地往脖颈间喷去。洗净手后,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若有所思,伸手戳了戳已经干净的鼻尖。
他忍不住想,路肆的手指一定有魔力,毕竟弹吉他能弹得那么好听。
而他自己戳便毫无感觉。
顾放从后门进来,低头走到路肆面前,小兔子耷着对耳朵。
路肆眼眉淡淡,也沉下眼帘看他。
“……对不起。”
二人沉默一阵,同时开口。
顾放一怔,扬脸笑起来:“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
路肆下颌线绷了片刻,凌厉的眉也忍不住柔和些许,眼底流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那你呢,为什么和我说?”
顾放耷拉着长长的睫毛,蔫蔫道:“你在帮我,而我……不太礼貌,没有道谢,还甩开了你。”
真是一个乖孩子啊。
路肆心里日常感慨,轮到他了,便直率地坦白理由:“我没有事先询问你的意见,擅自帮忙,也……不太礼貌。”
且不论他们心底如何想,反正只听表面上的理由,彼此都深觉对方很真挚。
顾放眉间逐渐绽放笑意,小兔子又精神了,觉得路肆哥哥简直是天底下最最通情达理的人:“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路肆也嗯了声,眉梢一抬:“我也接受了。”
画完板报回去时也才六点半,出了校门,路肆斜挎着书包与他一起下坡。
顾放不解地看他一眼,记得上回早上遇见路肆,他是从上坡道下来的。注意到他的目光,路肆松了松衬衫的衣领,边解开领口的扣子,边淡声道:“送你到公交站。”
公交站在这条下坡道的路口。
“谢谢。”顾放只好说。
“顺道。”路肆说。
顾放低头走路,想起早上路肆戳着他额头说的“走路时要看路”,赶忙又抬起头。十二中的这面围墙铺的红瓷,顾放的目光被墙上二人的影子吸引,夕阳下枝叶的影子随风掠过他们头顶,蝉声隐匿于金色的浓荫里。
顾放享受着这样并肩行走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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