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大太太气的拿手戳她额头:“你是姑娘家,伤在脸上怎么不要紧?”
薛成娇咕哝了两声才又问:“姨妈答应婶子了吗?”
“没有。”润大太太冷哼一声,“亏她想得出来,竟有脸说要把你手上的东西五五分。”
薛成娇眼神暗了暗,像蒙了一层纱,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润大太太见她久不言语,便扭脸儿去看她,见了这幅神态,心里一惊:“娇娇?”
薛成娇嗳了一声回神:“姨妈怎么了?”
“你方才在想什么?”润大太太心底升起一股怪异感。
薛成娇连忙摇头:“没想什么,只是伤口有些疼。”
润大太太一听她喊疼,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别的,连声叫茯苓与魏书还一边儿吩咐茯苓:“去叫大姑娘来,让她陪在小雅居这里。”而后又让魏书去端药不提。
薛成娇的笑慢慢爬上了脸颊,姨妈是真的很疼她的,适才姨妈语气中的询问和疑惑,她能感觉得到,可她这样岔开话,姨妈竟真的不深问下去了。
正说话间,金陵在外间问话:“大太太在吗?”
润大太太听出来是金陵的声音,淡淡一句进来吧,见人入了内才抬眼看过去:“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金陵同二人蹲福后笑道:“老太太叫我请大太太到花厅去,顺安堂那边说您到这儿了。”
润大太太嗯了一声缓缓起身来,在成娇肩膀上压了一把,吩咐她好好休息之类的,才迈开步子往外去了。
进花厅前,润大太太心里就有计较,料想老夫人还是为了冯氏的事情,况且适才请孙娘子进府,成娇的伤又在脸上,小雅居那里闹哄哄的,相隔的又不远,老夫人必然是听到动静了的。
果然进到花厅中,才请了安,老夫人还闭目养神,连眼都没睁就问:“前面刚才闹哄哄的,我听说还请了孙娘子进来?冯氏怎么了?”
润大太太叹了口气:“不是冯氏,是娇娇。”
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皱眉看过去:“成娇怎么了?”
“冯氏指甲戳在了她左额上,划破了皮,这才赶紧叫请了孙娘子进来处理。”
老夫人啧了一声,冷笑道:“这是什么意思?当崔家没人了?你去叫人写封信,即刻发回保定府,告诉你父亲,好叫你父亲知道,薛家是怎么待他外孙女的。”
润大太太没应,只是劝:“我才刚怒急时也是这样想,可是……”
她吞吞吐吐的,老夫人的脸色就更冷了:“还有什么事?”
“可是冯氏所说本来是不错的,妹夫一死,虽然分了家,可长房无子,家产该没入公中,将来也是二房所有,娇娇即便是出嫁,也只能得她陪嫁的一份。只是当年妹妹在时已经让了二房许多,如今留下娇娇一个人,他们做长辈的还要来贪孩子的,实在让人不齿,这才铁了心不能分他们丁点儿的。”润大太太一口气回完了,左右思量,又接道,“冯氏才刚气的也不轻,临走时说什么不要当他们家没了人似的,来日还要再登门的,叫我到那时还要这样硬气才好。”
老夫人嗬了一声:“本事不大,倒好会唬人。”她坐直身子,盯了润大太太一眼,“这事儿本不该我们插手,可你妹妹是临死所托,那成娇的事情就该你一手操办,这笔银子究竟给不给他们,也该你说了算。他们家有人又怎么样?打量着站在应天府的地头上,恐吓咱们家?”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老夫人到底经历的事儿多,便觉得冯氏话里有话,招了长安近前:“你去二门传话,看看大老爷在哪里,叫他进来回我的话。”
润大太太一看要叫崔润了,就知道老夫人是要过问这件事,不动声色了笑了一把,坐在旁边默不作声。
大约半盏茶的工夫过去,崔润领着崔昱进了敬和堂的花厅中。
老夫人见来的是父子俩,便先问:“旻哥儿呢?”
“薛炳拉他上街去了,说是头一次来应天府,想四处逛逛。老大不好让他自己去,就陪着一起去了。”
崔润回了话,拿眼神询问润大太太,润大太太却朝他摇了摇头。
老夫人那里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薛家还有什么亲眷是在朝为官的吗?”
崔润不明就里,想了会儿只摇头:“倒也有,只是都不大风光了。薛家这些年也全凭妹夫的军功撑着门面,底下的小辈们一个不如一个,不论亲的远的,没一个能扶得起来的。”
“这可就怪了。”老夫人起了精神,“薛家既没了撑门面的,是谁纵的冯氏这样狂妄?”
崔润尚不知今日发生了什么,听他母亲语气不善,也是一头雾水。
还是旁边陪站的崔昱咦了一声,引得老夫人朝他看过去,他才道:“我今儿倒是从薛炳的口中听到一件事。”
老夫人点点小案:“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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