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
“传说中的天凤啊!”她的眸光忽地锁定金针花丛中一抹迎风飞扬的头巾,“是来拯救狼族的天凤,是来拯救狼族子民的天凤,是来拯救狂妄不羁的你的天凤啊!”
“凭你一个弱女子?哼。”拯救,昕来多温暖的字眼,却是他想望又不可及的。
“不是吗?你的心没有正在向我呼救?”她的话恍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大石,激起了狂涛。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阴鸷钓眼狠狠瞪向她,一种被看透的无助感令他有些狼狈。“你方才就快被我杀了,还敢说大话。”
想不到她胡乱猜测的话竟是真的,“我说对了。”她只是觉得锒狼不该是这样的,始终不发一言。
“你这是默罗!”钟瑶刺探地问。
依旧没有回应,等了好一会儿,她打算要放弃之际,他的声音才冷飕飕的传来,但语词却与刚才的咄咄逼人在不相同“你瞧,这里的花草多美。”
为什么话里没有温度呢?她叹息著,顺著他的话语应道,“是啊,想不到大漠也能养出这么美的花草,肯定是有心人才能培育出这片欣欣向荣的萱草。”
“她确是有心人。”他吐出一口气。
“她是谁?”她脱口问道。究竟是谁,能让他带辛哀病思念著?
“这片花海只有我和她看过,从来没有被第三个人瞧见。你是第一个进人这里的人,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是杀了你好,还是放了你?”他喃喃自语,完全忽视她的存在。
“你……”钟瑶气得说不出话,原采他还是想她。
他专心注视花海的深邃眸子涌现出前所未见的温热,像是春暖花开时冬雪乍融,引得钟瑶心里有股酸酸的气味,闷闷不乐地顺手扫过眼前的萱草,少不得一阵摧残。
“你做什么!”拓跋魁一个箭步来到她眼前,十分粗暴的再一次将她推倒在地上。
“呜,好痛。”她的屁股掉得发疼,疼得眼泪又要滴落,以为他好歹会过来看下,等了又等,抬起头来一瞧,却见他小心翼翼地抚抚著被她损坏的花草。
“你当真是个无心的人!”她眼一眨,泪落在衣襟上,恨声地道:“拓跋魁,我真是错看你,我讨厌你,讨厌你。”对他,她始终说不出“恨”字。
这些话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大步走来,僵直著背脊蹲下,抬起她倔强的下颚,“我应该马上杀了你。”
“杀呀,我不在乎。你快动手啊!”可恶的银狼,可恶的拓跋魁,可恶的他!
“我会的,你不用著急。”他像拎小鸡一样拉起钟瑶,顺势将她扛在肩上。
“你要干嘛?”钟瑶拚命摇晃小腿扑打他嚷道。
拓跋魁加强手,制住她的挣扎,不疾不缓步前行说出的话依旧冰冷,“你不配死在这里,你死在这里简直是蔑视这片圣地。”
“拓跋魁,你够毒。”原来她连死都不配死在这片萱草,她在他心中果真是不值一提的,卑策得激不起他的任何情绪。
钟瑶啊钟瑶,你当真可悲得彻底。
他丝毫不怜香惜玉,随手将她往地上一丢,恶狠狠的凶残模样不似假装,“我说过我是恶魔,上次我轻易饶了你,你以为这回还能这般幸运吗?”
她的脸庞闪过伤心,今儿个被他摔了许多次,原以为伤处不会更痛了,谁知此刻的心伤更甚以往。是心吗?她不敢肯定,只是为何拓跋魁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让她痛不欲生?
不该是这样的,她是喜欢银狼、欣赏狠狼,可是喜欢不是爱,欣赏也不是爱,而且拓跋魁不是狠狼,更不是她心中的小二,她何苦心伤心,何苦泪流!
她没来由地恨起这张丑陋的面容,“是不是我长得好看一点,你就不会这么对我?”钟瑶低声问道。
他狂笑,肯定地答道:“是啊,如果你长得好看一点,我便不会这样对你。”
钟瑶一阵黯然,世上男子果然皆好美面皮,但他接下来来话却让她一愣。
“若非你是个无理女,我会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毫不犹豫地将你砍了,哪由得你活到现在。”他在她身前蹲下去,与她面对面,眼中隐约有丝波光流窜。
他是什么意思?她一对翦翦美瞳漾著柔柔水波,不解地与另一双孤寂的大眼直直相对。
他一眨也不眨地盯住她,自盲自语道:“就是这张丑陋的的脸,让我于心不忍、迟疑不决……”
若不是情况如此诡异,钟瑶真想大笑出声,已经吓坏不少人的丑陋面容,竟是拓跋魁铁石心肠中唯一的缺口。可她不敢笑,也笑不出口,她屏息等待著他尚未完结的话语,她有预感那会是了解他十分重要线索。
他轻柔地抚过她凹凸不平的面颊,钟瑶微微战栗却没闪避。拓跋魁脸上未如她所预期的出现嫌恶,他的男子气息缓缓在她耳际吹拂,惹得她心思紊乱。他低沉的嗓音喃喃地道:“天地造人实在奇妙,竟会有这么一张面孔来映衬我这颗丑陋的心,丑陋配丑陋,果然是天造地设,看到你,我就觉得像看到自己腐壤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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