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娄别列家前,钟瑶将酪奶往地上一放,伸手拭干额上的汗珠,她的目光不由得飘向远处迎风飞扬的狼旗,那旗下的营帐里头住的是她想见偏又见不著的人。
小二,你可好?
“阿凤,你搬酪奶回来了呀!”娄别列从帐里走出来,打断钟瑶的冥想,优闲地叼著烟。
“是呀,好重呢,费了我好大的劲才从牧地搬回来。”钟瑶笑嘻嘻地应道,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教人暗自惋借她一张丑陋的容貌。
娄别列回她一记亲切的笑靥,“辛苦你了,先去歇息吧,待会儿我会把酪奶投搬进帐里。”
“好哇,阿凤先谢谢大叔罗。”钟瑶一脸喜不自胜的样子逗笑了娄别列,她前脚才要踏进帐里,像是想起什么而停住步伐,回头问道:“大娘在吗?”
想起他凶恶的婆娘,娄别列不禁打哆嗦,摇摇头道:“你这丫头!非得破坏大叔的好心情吗?阿繁当然不在,我才可以这股轻松自在的叼根烟歇歇。”
钟瑶一脸迷惑,“大娘上哪去啦?”据她所知,阿繁是几乎不离开家的,几天来阿繁一直紧盯著她,不曾稍离。
“她娘家临时有事,叫她回去瞧瞧,大概晚上才赶得回来。”娄别列回答得心不甘、情不愿,他实在不想提起母老虎般的阿繁。
钟瑶看著娄别列哀怨的表情,忍不住掩嘴窃笑,“我知道了,大叔。我先去休息一下,有事你再叫我。”
娄别列摆摆手,迳自在帐外的长藤椅上躺看,享受著浮生半日闲。
阿繁不在,钟瑶心头大喜,美眸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这可是个好机会。钟瑶佯装要休息,走向一旁她与小凳子的帐篷,掀起帐帷步人内室。
帐里,钟瑶蹑手蹑脚地在茅草堆上弄出个人形,覆上她的外衣,外观看起来可以瞒过他人。她娇俏的身影由帐缝一闪,像风一般俐落地躲过娄别列拙劣的耳目,接著轻盈一跃,娄别列家己在百尺外。
第五章
今天的狼族十分热闹,多了七、八位来自仇敌西突厥的使者,众人莫不觉得万分奇怪,由于根深抵固的仇恨,甚至有人拿把刀子就要冲上前去一刀仇敌。长期以来两族打得面红耳赤、难解难分,数不清有多少鲜血、多少冤仇。
不过来者是客,拓跋魁制止了属下的冲动,依宾客之礼接见他们,现下正在主帐里商谈。
堂下为首的西突厥使者阿图从容地拱手道:“这是我们札木顿可汗特地选的礼物,希望狼族能够笑纳。”他指著后头三人所抬的一个大箱子,态度有掩不住的倨傲。
“哦?札木顿会这么好心送礼,真是不敢当。”拓跋魁微挑眉,目光不曾稍移。他面无表情,平稳语调中教人感到其间暗藏无数的魄力,“我想你们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我非常不喜欢有人说话拐弯抹角。”
阿图明显被拓跋魁的快人快语吓到,他略显尴尬地一笑,指示著三人将礼物放地上,“呵呵,狼主当真快人快语。久仰狼族族长拓跋魁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拓跛魁对他的废话冷漠不语,静待著对方的下文。没时间与这些人蘑菇,若不是带著一些好奇,想知道宿敌札木顿派人来狼族到底想做什么,他定会将接见的工作交给擅长辞言的赫兰塔。
拓跋魁不怒而威的气势霎时笼罩住整个营帐,阿图亦被拓跋魁天生的霸气震慑,这就是大漠之恶狼?果然名不虚传。他额际不自觉渗出滴滴冷汗,先前跋扈傲人的气焰为之重挫,阿图不禁露出求救目光,飘向同行之中极不起眼的灰衣人,后者还以一记凌厉的目光指示。
这短暂的目光相接并未躲过拓跋魁锐利的观察力。他是谁?这个人似乎才是真正要与他对谈的使者。
阿图清清喉咙壮胆,“其实我们今儿个来到狼族,确实有要事商议。”
拓跋魁俊眉一扬,不经意的语气却字字讥诮,“怒我驽钝,我实在不知狼族与突厥间会有何要事商议,愿闻其详。”
“就是……就是……”阿图支吾其辞,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早不复方才得色,暗自奇怪明明是来对狼族下马威的,却挥不去那股由头顶冷到脚底的寒意,而这全是因为眼前这位器宇不凡、有著傲然帝气的狂妄男子。
拓跋魁难得露出一脸不耐烦,更不留情的讽刺道:“难道西突厥没人了,才会派你这种货色出使?摆明是来丢人现眼。”
阿图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时口不择言地道:“你别瞧不起人,快要成了亡族之长,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还敢大言不惭,告诉你,今天我们前来,不为别桩事,就是来警告你八月十五之约,最好别出现,否则别怪咱们可汗手下不留情。”如此一激,他反倒将来意坦然说出。
“原来是来恐吓我的啊!”拓跋魁不怒反笑,记起他所言之事。八月十五之约是指吐蕃王邀请天下英雄会集西宁,庆祝他五十大寿。“难道此事另有玄机?札木顿大费周章地派人来阻止我,倒教我好奇得紧。”冷静的他一时之间便知事有蹊跷,看来其中必有内情。他鹰般的目光轻轻扫过阿图,似乎就要将他看穿,更似将他视为禁蛮,欲除之而后快。
阿图脸色益显狼狈,几乎手足无措。这男人不是他所能对抗的,他根本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灰衣人看出阿图的困境,来到他身畔,对拓跋魁微一拱礼,“狼主果然聪颖过人,在下佩服。”吐蕃王的八月十五之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替其女招婿。
正主儿出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还会有好心眼吗?”拓跋魁冷哼,压根儿不理会他的谄媚。
“既是如此,那么我也就不多废话。希望你最好不要参加八月十五之约,否则休怪我军手下不留情,先灭了狼族。”
拓跋魁闻言大笑,“嘿嘿,手下不留情!自古以来,突厥何曾手下留情过,双方不是战得你死我活,就是两败俱伤,哪来的手下留情。风,你这话说得可笑。”他忽然道出灰衣人的名讳,引得众人侧目视之。
“你……”风不由得吃惊于拓跋魁可怕的观察力,他是如何知道的?
拓跋魁嘴角现出冷笑,这得归功于他有个包打听的好友——青狼。“如果我连你投靠西突厥都不知道的话,怎么立足大漠?”
“是啊!狼的特性就是擅长追踪,我怎么给忘了?”风一语双关地道,立刻想起拓跋魁为何认得他,他们在楚家堡有过一面之缘。
“记得就好。替我告诉札木顿,多谢他的提醒,我绝对会准时赴约,到时我们西宁再见。”拓跋魁不想再与他们周旋,起身欲送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狼主是聪明人,不该做傻事。”风劝阻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拓跋魁不甚在意地回道。
“狼主好胆识,只是此去多险,听我一句劝,狼主最好勿往,方得保全性命。”风出自真心地劝道,其实除了主上的命令外,风私心亦盼望拓跛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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