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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皱巴巴的纸从衣服口袋里卷了出来,关霈接过来,捏着两个角展开。
号码,正是秦曼的座机号码。
但那个名字,关霈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关瑟”,闻彧小声道,“这不正是言律的……”
“他长什么样子?”,关霈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相片,“是不是他?”
李钦接过去,拿得远了些,“哎哎,就是他就是他!”
关霈拿回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闻彧。她看到那张相片,是贺休。
半分钟后,龚易青收到了来自闻彧的信息,读完消息后,他翻出通讯录,拨出了一通电话。
“你说Letitia来找过你?是什么时候的事?”,关霈回到正题。
“十几年前了”,李钦重新靠回破旧的沙发,“说实话,那时候我以为我那哥哥早就死在外国了”。
“外国?”,关霈提取特定的名词。
李钦扯了个半笑不笑的笑出来,“他觉得国外的月亮更圆呗”。
“李霭与罗敏并没有出境记录”,关霈陈述事实。
李钦冷笑,“当然没有。就凭他,有那本事走明面儿么?”
关霈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偷渡?”
李钦不置可否。
“现在他们人在哪儿?”,关霈问。
李钦张嘴,露出一口稀松的牙齿,“死了”。
“Letitia来找你时,用的是什么名字?”,关霈先问了个旁问。
李钦抬了抬眼皮,“就是这个拗口的外国名字,李提啥的”。
“他们怎么死的?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关霈语速不慢。
“她告诉我的”,李钦回答得并无半点迟疑,“不过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晓得了”。
“只管说你知道的”,关霈道。
“你们见过那些偷渡的人么?听说很惨的,塞在箱子里,躲在船舱底下,各种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地儿,几十个人挤在一起,没几个人能活到目的地的……”,李钦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来,见关霈冷着脸瞧他,勉强敛了一敛,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她为什么来找我么?她想知道她那爸爸究竟是个什么人,她说罗敏在偷渡的路上生下了她,但因为大出血没有医生救治死在了海上,等到了地儿,尸体都臭了,活人死人睡在一块儿,而他爸爸呢,把她扔在了街上哈哈哈,她也挺命大的,后来被一对好心的夫妇给捡了,长大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特意找了回来”。
“这么说,她不知道她爸爸在哪儿?”,关霈捉出前后矛盾之处,“那怎么会知道人已经死了?”
“显然,她找到了他。而且”,李钦笑得古怪,“她说,她是看着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采光不良的房间里,光粒涌入尘埃,呛着人的喉管。
“那个警察是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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