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谈了一场后,俩人都是心情通畅,周扬明显的更加快活,什么都不让计小玲做,打扫卫生,洗衣服,说让她好好歇着。
计小玲也不舍得丈夫忙来忙去,等开学了,周扬还得忙工作,好不容易放假,还要辛苦家务,所以俩人经常的抢来抢去,最后是甜蜜的相拥,然后一起动手。
他们安排了一天时间,请了张老师夫妻,买了菜,夫妻俩一起动手,全都是做的家乡菜,让徐会计一顿猛夸,张老师也吃的直伸大拇指。
又去了几个和周扬相熟的同事家里,每家都是热情相迎,要留饭,周扬婉拒了,说要带妻子去尝尝地方特色,在每家都是吃了瓜聊会就告辞。
计小玲发现这里就是进门就吃瓜,不用倒茶,有点就拿酸奶当饮料递给她。
想想就像张燕说的,真好,这种的热情和淳朴也是一种地方特色。
就这样忙忙绿绿,来了半个月了,有次周扬出去有事,张燕自己去点心店,珈伊娜坐着跟着音响里的歌声在唱,看到她忙关小了声音,站起来。
“计老师,来了。”
来过几次,计小玲解释她不是老师,叫她小玲好了,可是珈伊娜非得这么叫她,她也就不再解释了。
“阿姨,我上次来没看到你,出去玩了?”
“没有,回了趟家里,呆了几天,放心不下这里就赶回来了。”
计小玲知道珈伊娜虽然在市里买了房,但是说家里都是指山上,她娘家和婆家还都在山上,属于牧民,比第一次周扬带她去的那个度假村还要远,有次她和张燕来买点心,张燕好奇就问了她。
珈伊娜挨个夹起张燕指了指要的几种糕点,分开称了包好,又拿了一小包奶酪装进包好的糕点里。
“这个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我妈妈亲手做的,不是卖的,是我们自己吃的,给你一点,拿回去和周老师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阿姨总是这么客气。”
计小玲都不好意思了,上次来珈伊娜给了一种糖果,非常好吃,这次又给奶酪。
“不要客气,在内地是没有这些的,是我们从小吃到大的,我们叫奶疙瘩,营养很丰富,我儿子说了,补钙很好。”
计小玲觉得人家送了礼物,不好就马上离开,付了钱后,看店里没客人,也就随意问了句:“这次回家是不是家里有事?”
“计老师坐,我就喜欢和你们聊天,你和周老师都是有文化的人,我没上过学,但我的几个孩子都送他们上学,都是政府给的好政策,要不是政府当年修路,我还在山里呆着放羊,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山,怎么还能在市里开店?现在条件多好,住的楼房,房子里有暖气,去街上买东西,啥都有,我都给儿子说,你们赶上了好年代,我那会出毡房就是看见山看见羊。”
计小玲就坐下了,猜珈伊娜说的修路,就是张燕跟董江去南疆的那条公路,她听周扬说了,那条路花了九年时间才完成,说是一条英雄之路,当年的筑路官兵,硬生生地在“不通”的达坂上凿通了隧道,在黄羊都望而却步的达坂上修建了通途,跨越了不可逾越的山峰,打通了南北疆。
在长达九年的公路建设中,有上百名筑路的战士因雪崩、泥石流等原因而长眠于烈士陵园。因此,这是一条英雄之路。
而他们年龄最大的三十一岁,最小的十六岁。后人在修建了纪念碑,缅怀那些为DK公路建设而献身的有名字的和没有名字的官兵们。
有些是张燕给计小玲感叹的,给她看了一路拍的风景,还有那个纪念碑,但计小玲不知珈伊娜的家就是在那条路的山上。
“阿姨,你就是山上长大的?”
“是呀,当初修路的时候我还小,跟着大人去看那些修路的,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有的看着没比我大多少,有时他们边干活边唱歌,我远远的望着,不敢走进,那时家里人都吓唬我们,说让人发现了,就会被抓走,所以就躲着看。”
说着珈伊娜还去柜台那找出一张照片递给计小玲,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民族服装的小姑娘,也就十几岁,有点害羞的低着头。
“这个是我第一次下山来城里照的,那是路修好了,我爸爸妈妈带着我和弟弟下山,我们骑着马下来的,我爸爸早就问好了,可以照相,就带我们来照了相,这个是我单独的,还有一家人的,在我妈妈家。”
她又拿出一章照片,就是彩色的了,绿色的上坡,珈伊娜搂着个少女的合影。
“这个是我女儿,现在在W市上舞蹈学校,你看我们身后那块,当年我就会藏在那看修路,虽然一个都不认识,我还是会记得他们,不是他们来修路,我们山上的牧民,怎么会想来城里当天就到?以前是骑马翻山,两天才能到,冬天就根本出不来。”
“那在山里吃什么?”
“就吃羊肉,没有青菜,我长到十几岁都没见过青菜,我们山里的人病了才会下山来看病,一般都不出来,祖祖辈辈就呆在山里。”
计小玲吃惊,无法想象,人要是不吃蔬菜的日子怎么过?她都不知要说什么要问什么了。
“现在的生活和那时比,是无法想象的,就是我的孩子们都没法想象,她们虽然出生在山上,我下山开店是结婚生了孩子后,我的四个孩子都是出生在山里,他们小时候一年也会带他们下山几次,后来是想着要送他们上学,就来山下,那会没开店,把家里养的羊赶下来卖,有了钱后才买了房开了这个店,说起来,还是感谢政府,这句话是我说的最多的,不论是给家里人还是给外人,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没有政府就没有我现在的好生活。”
说到最后,珈伊娜语速快了,看的出是激动和真诚。计小玲也被她的真诚感动,为珈伊娜说的那些我们的筑路官兵们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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