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坐上去,稍微一动便吱吱扭扭,似曾相识的声音让周二郎忍不住想笑。
朱云娘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低头儿捂住了嘴巴。
周锦钰:“爹,你和娘笑什么呢?”
周二郎:“笑那边的小娃子鼻涕都快要吃到嘴巴里去了也不知道。”
正说着,羊汤上来了,“两位,您的羊汤炕馍,热汤刚出锅儿,您小心可别烫到娃子,小娃子俊得很哩,真稀罕人。”
周二郎笑着道了声谢,同时把儿子往怀里带了带。
羊大骨熬成的奶白羊汤里放了大片的嫩羊肉和羊杂,翠绿的小葱花散落其中,麻油的香味儿混合着羊肉的鲜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周二郎将帕子打湿先给儿子擦了两只小手,又擦干净自己的,这才拿起炕馍,掰了指甲盖儿大小一块儿喂给儿子。
干巴巴没啥味道,周锦钰抬头看他,这个不是要先泡了再吃吗,为什么给我吃干的?
周二郎只是随手喂给他一口,对上儿子质问的小眼神儿,好笑得不行。
他忙又舀了一小勺带有咸味儿的羊骨汤,自己先尝一口,感觉不很烫,这才又重新舀一勺递到儿子嘴边儿。
周二郎已经是很讲究的人,换一般人直接巴给吹凉,喝一半儿,另外一半儿直接喂给娃子。
但周锦钰是现代人,除非条件不允许,像是之前和家里人共用一个水囊,不喝就得渴着,由不得他矫情。
现在有勺子可用,他自然不习惯和爹共用一个勺子,更不想被人喂,可他亦不想让爹感觉被嫌弃了,喝下周二郎喂给他的,赶紧拿起自己的勺子,道:“爹不必管我,钰哥儿自己会喝。”
“那你小心些,别烫到自己。”周二郎给他脖儿里掖了条帕子,防止把衣裳给弄脏。”
朱云娘见二郎把碗里仅有的几块儿好肉都挑给了儿子,他自己碗里剩下的全是羊杂,忙又把自己碗里都肉挑给二郎。
周二郎要了一块儿,便不准她再夹给自己。
周锦钰这时取了干净的筷子,夹起碗里最大最好的一片羊肉,也放进了爹的碗里。
周二郎摸摸儿子的小头发,眼角含笑。
朱云娘看见坐一家人对面儿的女子一只手抱着哭闹的月胎娃子哄,一只手腾出来紧忙着喂给刚会走路的大娃子一口,她自己则一口都顾不上吃,而旁边儿娃他爹就跟没看见一样,只顾自己吃得欢。
云娘感觉自己大概真如人家所说的,命好,嫁到了周家,嫁给了二郎,但凡换个人家,仅就只生出一个娃子这一条婆家就不干!
吃过饭,一家人溜达到瓦舍街,临河镇的瓦舍比较简陋,就是一个个用栏杆搭起来棚子,表演的人在一米多高的台子上进行表演。
买了票,周二郎开始后悔,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得抱着自家儿子才能看得到台上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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