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梁温贪恋极了。
这就像是偷来的一样,温情之下藏着隐秘的不安。
她必须抓住,这是她的心告诉她的。
梁温试探性的垂下头,一点一点凑近梁老夫人的肩膀,她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动作轻缓到,仿佛重了一点这些便要瞬间消失。
整个人幼稚的像是渴望关爱的孩童。
她虚靠在梁老夫人肩上,鼻尖嗅到衣料上熏着的淡香。
很像是祭奠或是礼佛时用的檀香,味道不重。
梁老夫人不知怎的眼角泛出点点泪光:“不怕不怕,祖母在呢。”
“裴安啊,我的裴安啊。”
“还是个孩子呢……”
句子不成语调,唇齿间的音节越发不清晰,分不清唤的是什么。
风雨欲来
梁温回到院中,看到元宝一脸愤恨的盯着不请自来的苏瞿白。
元宝见到她,一路小跑到她身后,委委屈屈道:“郎主,这人忒没礼数了,您都不在,他凭什么直接登门而入。”
说完,眼睛瞪的滴溜圆,看向苏瞿白:“他还玩弄你的小乌龟。”
苏瞿白一副可热闹不嫌事大的靠在栏杆处,手里捏着乌龟的壳。
乌龟完完全全缩进壳里,一露脑袋便被苏瞿白推回去,行为极其恶劣。
元宝平日里对那乌龟喜爱极了,见此更是恨不得上前夺过,好好抚慰一番。
梁温上前接过乌龟,转身对着元宝道:“这就是他的乌龟。”
元宝哑口无言,哼的一声出了院门。
苏瞿白一下笑出声来:“你身边倒净是些有趣之人。”
“比不上你。”
乌龟又畏缩的将头伸出,苏瞿白伸出手指想要给它戳回去,梁温见此一下将他的手打回去。
苏瞿白调笑:“怎么,这不是我的吗?还不能碰了?”
“刚才是你的,现在是我的。”
梁温推开书房的门,苏瞿白紧随其后。
乌龟被放回瓷盆里,终于自在的伸出四肢来,慢慢的绕着盆底打转。
苏瞿白正经起来:“沈巍同你们说了什么?”
“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苏瞿白推开窗:“客套话?”
“借我父亲之名,行关切之意。”
“这可不像他。”苏瞿白语气轻,梁温没听太清:“你说什么?”
“没。”他又倚靠在那软榻上,整个人跟没了骨头一样,懒散恣意。
“正值农时,你这个县令也要忙起来了。”
“嗯。”确实如此,梁温身为县令,有劝课农桑、征集赋税之责。
“梁温,圣上大概是要不行了。”苏瞿白抬手掩在眸上,透着红意的唇翕合着。
梁温笔尖一顿,滴落的墨汁污了宣纸。
“为什么说这个?”
“圣上年轻时是先帝的庶长子,但生母是先帝不喜的端妃,故不受先帝待见。后中宫嫡子降生便被封为当朝储君,由先帝一手教养长大,也就是废太子。后来储君被废,皇子间争夺不断,死伤无数,先帝心寒,遗留之际传旨立圣上为储君。”苏瞿白平稳的讲述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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