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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其出了大殿,见叶之砚还守在门口,和安也端了姜汤过来。
他望着冒着白气的姜汤思忖片刻,沉声开口:“先别进去,放在一旁备着吧。”
和安也没有多问,乖乖听话照做。
“副使大人现在要去哪?”叶之砚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有些别扭的眨巴着眼睛望向勒其。
勒其不痛不痒的看他一眼,微微抬起手中的令牌。
“在下同大人前去。”叶之砚顿了顿,“可以吗?”
说完这句话后叶之砚就涨红了脸,他一个太医,也不知非要去凑什么热闹。但他一心只想和勒其多待片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勒其再次一言不发的沉默了片刻。他想不到一个太医能帮上什么忙,但转念一想,只要不添乱也就无伤大雅。
况且勒其对这人虽说不上喜欢,但也不会生厌,于是便轻轻点头应允了。
颜礼直挺的背微微一垂,整个人终于放松一些。
榻上人面色灰败,惨白的甚至有些骇人,就连唇瓣都没有半点血色。胸口起伏微弱,整个人就像全然失了生气,虚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无暇美玉。
颜礼静静看着淮宁,犹豫片刻后伸出手来。他手指微颤,内心几经煎熬,却在快要触到淮宁面颊时别过头,手握成拳收了回来。
他沉沉喘息着,不再敢多去看淮宁一眼。此时此刻仿佛溺水的人是他,似是被绳结缠绕身躯,将他禁锢住,不再被给予呼吸的权利。
他闭上眼,那股无力的痛苦仿佛铁钩生生将心脏划破。
在他没有抓到淮宁之前,他确切的感受到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恐惧与不安。
随之而来的窒息占据大脑,撕扯着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
直到淮宁被他牢牢拉入自己怀中,那根被猛烈拉扯着,随时都可能断裂的弦才重新回归原处。
窗外阴云蔽月,似巨石压在人的胸口。寂寂冷辉洒满大殿,辨不出现下是什么时辰。
勒其无声无息走到殿内,见颜礼没有任何动作,这才压低声音恭恭敬敬道:“大人,湖里的东西…属下已经捞出来了。”
颜礼看了一眼现下睡的还算安稳的淮宁,起身走到窗前,保持一定距离后方才开口:“身上可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勒其眸光一暗,缓缓摇了摇头:“两具尸身都用白布裹的严实,加之水泡时间太久,是男是女都难以辨认。”
颜礼眉眼微皱,他回身看了一眼榻上的人,似是联想到了什么:“那个太医…”
“叶太医?”
颜礼记不清叶之砚的名字,只记得自己旁敲侧击问淮宁此人可否能信任时,淮宁对他说这是自己唯一可用的太医。
“您若信他,他便是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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