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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言重了。到底也要自己是匹千里马,不然就算能遇到伯乐,又有何用呢?”
“秦大人对刘某有知遇之恩。再者,他身居高位,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等实在没有资格以秦大人作为谈资。”
颜礼听出刘已的言外之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即化作一个讽刺的弧度。
他与沙齐有恩于他,刘已自然也不能过河拆桥,只好旁敲侧击二人不要僭越。
“刘大人是一心为民不可多得的好官,但也要考虑清楚,你到底对何人尽忠。”
说话间,颜礼从腰间取下天子令牌放在掌心,表面上毫无异色,身下却拉过刘已的手让他辨认那块令牌。
刘已知道见此令牌意味着什么,当即跪倒在颜礼脚边,颤颤巍巍垂首弓腰。
所幸淮宁心思缜密,考虑的面面俱到,临行前那夜便让颜礼把令牌带上。
他朝沙齐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起身去扶刘已。
“滁州最先实行通商开户不假,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幌子。刘大人是聪明人。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秦大人…刘某确实得罪不起。”
刘已面露难色,左右他都得罪不起,但心下权衡利弊后倒是愿意坦诚相见了。
“那场热病朝廷所拨官银去处当然有详细记载,但…自从刘某接任那天,便已经当着秦大人的面尽数烧毁了。”
“刘大人不像是不为自己留后路的人。”
颜礼一双金瞳就这般直勾勾盯着刘已,不多时就看的他发毛,心虚的下意识想避。
见颜礼胸有成竹如此笃定,刘已心中忐忑不安,想来对方已是拿准了他为求自保定会想法设法留下证据。
以求日后东窗事发,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全家能够相安无事。
“二位大人,便随刘某到府上一趟吧。”
几番心理斗争后,刘已似被抽干力气,魂不守舍的扶着桌子站起身,走到门边时险些一个踉跄栽了跟头。
颜礼小心翼翼把天子令牌系回腰间,轻轻拍了两下。几番心理暗示才将自己面上生出的洋洋得意强压下去。
淮宁原先还忧心忡忡生怕这刘已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颜礼一手捋着那令牌的玉穗,唇边意味深长的笑意渐盛,恨不得现下就即刻回京。
第九章睹物思人
月色清霜落于宫墙地砖,夜风轻拂,树影婆娑。大殿中灯火通明,染尽银月光影,如燃亮色天灯。
淮宁放下手中毛笔时长舒一口气,一手按了按酸胀的腰背,慢慢朝后靠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缓了缓神后下意识去触随身带着的那个和田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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