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只是在做猜测。我的职业嘛……就是努力猜测所有的可能性。我们换个问题吧,您认为有多少人有能力做诸如切除颗粒细胞之类的手术?”
“当然是脑外科医生。”
“包括您吗?”
“我是研究人员,不是外科医生。即便是资深的外科医生,如果长期不拿手术刀手都会抖,再说……你以为切除颗粒细胞是在家剁排骨吗?”
“我听叶博士说,任何一个脑科专家……即便没有手术经验……也可以在神经手术机器人和生命维持系统的帮助下实施这类手术。”
“理论上可以这么说,毕竟……切除颗粒细胞的手术算不上复杂,只要完成区域和目标设定,神经机器人可以非常精准地实施手术。”
“您的这个实验室……有神经手术机器人和生命维持系统吗?”
“我……有啊。你是说……是我?”
“没有!没有!您不必紧张,我只是在猜测各种的可能性。我听叶博士说,完成这类手术大约需要三个小时。”
“理论上……可以这么估算。至于到底怎么样,我没做过,不知道。”
“五月一日的夜晚直至五月三日的早晨,就只有您和韩山呆在实验室,在此期间除了外卖小哥在门口见过您之外,没有任何人见过韩山。在这段时间完成手术……用您的话说……理论上讲是行得通的。”
“我……。”
“韩山是什么时候同意参与实验的?”
“五月二日下午。”
“此前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面……除了见到他躺在医院门口之外,也从来没有和他谈过与实验有关的话题?”
“是的。”
“五月二日您第一次和他谈及实验,而您一开口他就同意成为……那是个什么词儿……受试者?”
“是的。”
“您当时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我听叶博士说,你们此前大半年都招募不到受试者。”
“我当时也感到有些奇怪,不过,我们确实急需受试者……。”
“如果……我是说如果……是在他酒醉的情况下,通过神经手术机器人切除了海马体……什么区……的颗粒细胞,然后伪造了一份知情同意书,再通过实验去检验切除颗粒细胞是否实际上消除了部分记忆,如果是这样一个过程,听起来是不是就没那么奇怪了?”
“你是说是我?好吧,然后实验就开始了,随后受试者陷入昏迷,我这个凶手于是决定送急诊部做医学检查,然后急诊部诊断颗粒细胞遭到切除,我这个凶手再次做出决定报警,然后你这个习惯于穷尽所有可能性的刑警就来了,在所有的可能性中发现我最有可能是那个凶手。是这样吗?像我这种智商的凶手是不是很好抓啊?”
“韩山陷入昏迷是一场意外,对于整个案件的幕后黑手来说,这同样也是意外。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一切是不是都很顺利?以一个众所周知的实验破坏一个惹麻烦的人的记忆,实验结束后,这个惹麻烦的人不仅无法再惹麻烦,而且连自己被拉进了某项实验都不记得,岂不是极为完美?”
“惹麻烦?韩山给我惹了什么麻烦?我甚至都不认识他,倒是这场实验要给我惹出天大的麻烦。”
魏治平没有再说话。他闭上眼睛,似乎犹豫了片刻,拿出手机点开一份文件,随后递给李希明,说道:“这是重案组刚刚发来的照片,您看看吧。”
李希明犹疑地接过手机。字迹虽小,却也不难辨认:这是一份款项高达九百五十亿元人民币的贷款合同,贷款的用途标定为半导体芯片制造,贷款方为东方银行,签章处有行长曲仁和的签名和银行的大红公章。再看借贷方,李希明尚来不及看清公司名号,一个熟悉的签名便直逼眼帘。尽管声名显赫,签名却是歪歪倒倒,那是横七竖八的三个大字:李伯瀚。
“这是合法的商业贷款合同吧?”李希明不解地看着魏治平,揶揄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和韩山有什么关系?和实验有什么关系?首先,我从来不参与我父亲的生意;其次,韩山记忆出了问题……按照你的说法吧……我让韩山失忆,就可以不用还贷款了?最后,按照你的逻辑,我暗中操纵的实验应该是彻底销毁这份合同,再怎么样也是让……这个什么……曲仁和失忆。呵呵,就算东方银行所有人都失忆了,账目还在吧,您不觉得这种赖账手段过于幼稚吗?”
看着李希明气得通红的脸,魏治平略感于心不忍,他轻声安抚道:“收集与当事人存在任何关联的任何人和任何事,这是办案的首要流程,您与案件有牵连,刑事侦查自然将您视为目标和嫌疑人,清者自清,您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至于韩山,除了东方银行副行长的职务之外,他还有一个身份,我现在不便透露。不过,我可以告诉您,这起案件背后的水深得很,远远不是什么赖账那么简单。”
“还有一个身份?”李希明觉得自己的这场恶梦越来越趋于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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