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af霍三丫看向虚掩的房门问道:“谁啊!”
“是我,赵婶子!”
声音响起的同时,虚掩着的房门被顺势推开。这种不请自来的无礼行为,真的很惹人反感。然而当事人却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这么晚你来我家有事吗?”
面对这个经常跟自己娘吵架的中年妇人,霍三丫也是打心眼里感到反感。赵婶子却眼尖地看见她手上还没吃完的蜜枣。舔了舔嘴唇,双眼放光道:“呦!这是下午在山上摘的吧,也给婶子一个尝尝!”
霍三丫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将手藏在身后,“我的,我不给!”
她哪里舍得,一共四个她吃了两个,另外两个是打算留着明天吃的。赵婶子当即有些不乐意,“咋这么小气,咱们两家屋檐挨着屋檐,婶子看着你长大,吃你个枣还不乐意了?”
“就不乐意!”
霍三丫又委屈又胆怯,到底是个孩子,面对表情凶狠的赵婶子,下意识地就朝着颜娇娇身后躲去。赵婶子轻哂,“你看你,不乐意就不乐意,躲你娘身后干啥,我还能吃了你?”
照理说家里来了人,再怎么样,也要站起身来礼貌地打声招呼。可下午赵婶子在田埂上嘲笑自己的那副嘴脸,让颜娇娇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欲望。冷淡道:“三丫还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怎么能跟孩子一般计较呢?”
跟不讲理的人就得说不讲理的话。奇怪的是赵婶子被呛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地冲着颜娇娇挤眉弄眼道:“你那锅里煮的是啥,味道好香啊!”
赵婶子家里已经好几天没有开火了,靠着零散挖到的野菜和树皮勉强度日。原本她看着颜娇娇饿得吃草,心里也平衡一些。可仅仅过了半天,居然从她家飘出了肉香味儿,这不公平!她倒要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边说着话,眼神还不断地飘向盖着锅盖的灶台,仿佛要钻进锅里看个一清二楚才甘心。霍大山皱眉,用自己的身体将赵婶子的视线和锅里的鸡隔开,好像她多看一眼,就能将美味的鸡肉污染一样。赵婶子不甘心地猛吸了一口空气越发浓郁的肉香味,“这味道好像是小鸡炖蘑菇,你们哪里来的鸡肉?”
那表情不仅猥琐还十分油腻,惹得颜娇娇心里一阵恶寒。“哪里来的跟你没关系,我家不欢迎你,请你立刻出去!”
颜娇娇已经有些不耐烦,直接下了逐客令。赵婶子的脸不可抑止地抽搐了一下,搁平时,这一句话两人就会立刻对掐起来。而此刻她并没有马上发作,而是又贪婪地看了一眼正冒着热气的灶台,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般质问到:“你不敢说八成是有猫腻,我看啊,指不定是你们家老二在哪家院子里偷来的!”
“你放屁!”
霍小山气得直接骂了赵婶子一句。“没教养的东西,居然敢骂我,再怎么说你见了我都要喊我一声婶子,真是没有爹生没爹养的货!”
满身的疲惫被赵婶子这话激得一扫而空,颜娇娇再也忍不住,“砰!”
的一声,一只碗在赵婶子脚边炸开,碎屑飞溅,其中一块擦着赵婶子的眼皮划过,吓得她惊叫一声当场腿软。颜娇娇冷哼一声,“我说赵婶子,请你做个人吧!说话要讲证据,偷东西这种事情,你也能张口就来?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霍小山也被颜娇娇这样子给吓到了,娘下山时拒绝了自己的搀扶,他还以为娘生自己的气了。可娘居然为了自己,跟赵婶子发这么大的火,他心里瞬间感觉暖洋洋的。赵婶子只感觉眼皮上火辣辣的一阵疼,抬手一摸一片粘腻。其实伤得也不深,就是破了点皮,伤口流血比较多而已。“啊!是血!我的眼睛!”
她颤抖着手指着颜娇娇道:“你、你居然敢动手伤我,我这就告到村长里那,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颜娇娇眼神轻蔑,语气清冷,“快去吧,再晚一点伤口就要愈合了,你最好跟村长说清楚你不请自来出现在我家,无缘无故想抢吃的,看看村长是帮你这擅闯民宅的还是帮我这合理自卫的!”
从前两人也吵了无数次架,可从没有哪一次让赵婶子觉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的。颜娇娇说的话有理有据,让她根本找不出破绽来还击。“好!很好,你们给我等着!”
她就算再不服气,也只能认栽,一手捂着受伤的眼皮,脚步有些仓皇地往外走去。慌乱之中并没有注意脚下,结果一不小心绊在了门槛上。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哀嚎声,赵婶子整个人直挺挺地栽了个狗吃屎。“哎呦!疼死我喽!”
那声音听着既凄惨又搞笑。屋内的霍三丫没有控制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听见笑声的赵婶子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她顾不得浑身的疼痛,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逃出了院子。那背影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全被屋内众人看得一清二楚。紧跟着是霍小山也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奇怪的是,这笑容好像会传染,屋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不准当众笑话别人。”
颜娇娇一直没有笑,不是她不想笑,只是她更想借机给孩子们树立一个正确的形象。孩子们回头看见表情严肃的颜娇娇,笑意也顿时僵在脸上。空气凝结了三秒。只听颜娇娇又道:“除非实在忍不住!噗哈哈哈哈……”她忍得着实辛苦。“呃……娘?”
兄妹三人面面相觑疑惑不已。颜娇娇兀自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像不像一只过街老鼠,哈哈哈……”“原来赵婶子不是来找茬,而是来搞笑的呀!”
颜娇娇笑的眼泪快飚出来了。见自己娘彻底放飞我,兄妹三人的表情也都放松下来,一直默默在灶台边看着火候的江丽娘嘴角也放松下来。这一通胡闹,让原本紧张的情绪得到了适当的缓和。等待的时间也不是那么难熬,颜娇娇估摸着时间,小鸡炖蘑菇也差不多该出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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