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隐忍片刻,终是放弃似地转身:“算了,我自己去找。”
“诶,等等,别生气嘛。”
邵宴清又拉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说:“我当然要陪你去。”
晚饭时,餐桌上配有土豆泥。
许嘉儿时经常被醉酒的许荣殴打,为了遮掩脸颊的伤,就将切好的土豆片敷在淤青处,一夜过后,痕迹就会消退很多。
邵宴清明日要为兄长祈福,就更要注重仪容仪表。许嘉翻箱倒柜找了好久,才在角落里翻出两个粘着泥的土豆。
邵宴清建议,可以喊厨师来做:“虽然今日的饭菜差强人意,但他确实是米其林三星主厨。”
许嘉摇头说不用,将土豆仔细地洗干净,又以厨房纸擦去水渍。
许嘉的手指长且细,拿刀的姿势像在握着一件艺术品。温软的光拂过她的侧颜,她稍许弯腰,燃油耳旁的发丝顺势垂落,发尖搭着小巧的下颚,将平静的神色衬得愈加柔和。
她分明如此普通,却有种无法忽视而惊心动魄的美。
邵宴清依靠着旁侧的矮柜,双臂抱于胸前,想向往常似地调侃她,或是开两句无关紧要的玩笑,可话至唇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邵宴清不得不承认,他不想打搅眼前的这份宁静,甚至希望时间能过得久一些,或者永远不要结束才好。
分针在前进,时针随之缓慢的移动。
终于,许嘉切完了最后一块土豆,将擦干净的刀放入木架里。
哒。
金属与木头碰撞发出沉闷的响。
邵宴清一怔,忙掩唇咳,提眸瞄向盘里的土豆片,问:“你准备做什么。土豆饼,薯条,还是。。。。。。水煮土豆片?”
许嘉将瓷盘推给他:“帮忙拿着。”
邵宴清:“。。。。。。你不会打算生吃吧。”
“谁说我要吃了。”
许嘉从药箱里取出迭纱布,一并塞到他怀里,“这是给你用的。”
邵宴清:“给我的?”
“嗯。”
许嘉点头,“用生土豆片冷敷可以缓解淤青。”
邵宴清保持怀疑,却依旧跟在她身后:“你从哪知道的法子,管不管用?”皱眉打量着瓷盘,又嘀咕,“我从来没听医生说过,敷了不会烂脸吧。”
许嘉将纱布紧攥成团,挤出笑,一字一顿地问:“你对土豆过敏吗。”
邵宴清勾唇:“应该没有。”
没有就没有,应该没有是什么意思。
许嘉耐下性子,正想要继续确认。
邵宴清却搂住她的肩膀,手里仍端着那碟土豆,俯身问:“许小姐,如果我最后过敏了,你会对我负责吗。”
许嘉仰起脸看他:“邵先生。”
邵宴清挑眉:“嗯?”
许嘉趁他松懈时猛地一挣,甩开搭在肩头的手:“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聊。”
邵宴清思考着,指尖轻抵下颚:“嗯。。。。。。没有。不过刘科最近倒是说我多了些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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