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的白衣,她是我的栖情。
我伏于她的颈间,无声落泪。
谢谢你,栖情,从此你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甚至比我自己的生命更加珍贵。
竹林悠悠,竹风漾漾,均可见证我们斯日的缠绵。
我很想彻底地拥有她,我也第一次有那样强烈的**,想在她身上印入我宇文清的印记,但她拒绝了。
或许,她是对的,除了承诺,我几乎什么都没能给她。
我必须尽快和父亲说清楚,处理好一切,与她比翼天涯,双宿双飞。那将是我唯一给给予她的。
栖情给了我她的荷包,荷包里装了一根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的誓言,被她用岁月磨成了真实的存在。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栖情,这将是我一生的誓言。我的一心人,只有你,唯有你……
我写了封信,将我与栖情的事全说了,请求父亲成全,让我绝足军政与杀戮,以白衣之名与栖情偕隐山林,然后绯雪带这封信回去交差。
我下定决心,若父亲同意,固然是好;若他不同意,我即刻带了栖情远走天涯,想来她同样地痴爱我,纵然舍不下外祖家,终究也会随我而去。
但绯雪刚走,我又收到了大哥宇文弘的信。
信上说,父亲在沧南大败于安亦辰之手,身受重伤,希望能见我最后一面。
我竦然惊起。
十余年未归家,我怎忍不去见他最后一面?何况身受重伤,未必就无救;但军中庸医,却未必能救。
我匆匆修了一封书信,交给李叔,让他若见到栖情来找时就交给她。信中,只说有至亲重病,不得不外出一次,少则十余日,多则一两个月,必然回来。
但不知为何,待要离去之时,我心中还是忐忑,总觉会发生什么事一般,心中一直细碎地闷疼。走到当日立誓的竹园中,誓言犹在。
白衣,栖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轻轻抚着栖情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然后刻了“等我”两个字。
栖情,若来了见不到我,一定要等我,好吗?
宇文氏大军的状况,比我想得还要糟许多。
父亲身负重伤,被困于越州以南的玲珑镇,安亦渊、安亦辰兄弟联手,将玲珑镇围得水泄不通。宇文弘、蔡禀德在外围试图解围,屡屡失败。
宇文弘也受了伤,背部长矛被深深刺了个大洞,正在帐中包裹伤口,一见到我,就冷冷道:“人家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宇文弘的三弟才识渊博,见解不凡,赶着回来帮我们收尸了。”
我心下难过,轻叹道:“大哥,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个地步。”
“既如此”,宇文弘踢走为他裹伤的士卒,将一物掷到我的怀中,喝道:“就看三弟如何力挽狂澜!”
宇文弘扔给我的,竟是统兵虎符!
我知道大哥的性情素来冷冽,不喜玩笑,不由惊出一声冷汗,只得跪于榻前,请求他收回成命。
宇文弘冷冷看我,道:“你如不领命,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和你的皇甫栖情双宿双飞去了。再过得数日,宇文氏上下人等死得绝了,就没人知道你医者白衣是宇文氏的子孙了。”
为了私情,眼看着父兄家人惨死眼前?
我默默摇头。
而宇文弘即行升帐,宣布自己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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