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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相信有一天我会为了我的工作离开圣保罗,在墨西哥上学时我已经打算好在圣保罗待上七八年。但现实变化太快,朝意夕变,我并不想丢掉这份简单轻松的高薪工作,所以跟随着我看起太并不是很聪明的雇主去了巴塞罗那,这是我第一次来西班牙,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并未使得我生出畏怯的情绪,因为我还有熟悉的语言和钱。
在圣保罗的时候,我并未给卢卡上过几次课,如非要个具体的数字,一只手的指头就可以数得清楚。三十分钟的课堂,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然后又是三十分钟的课堂,十分钟教训内马尔的时间。
内马尔总是在我短暂宝贵的休息时间逗卢卡玩,他趁着卢卡低头画画的时候偷偷把我给卢卡榨的果汁喝掉,在卢卡去洗手间的时候把卢卡写字母写到一半的纸藏起来,更过分的是他有时会带偏卢卡的西班牙语发音。
比起来卢卡,似乎卢卡的爸爸更让人不省心。为了防止教学屡次被打扰,我向内马尔申请了一个空房间来教卢卡学习,从此之后他确实不再打扰到我们了,直到那次——他带了一个超模回家。
那时正是午后,卢卡刚刚吃完两块我从卡约那里偷师的可颂,我将盘子送出房间,打算榨一杯橙汁给卢卡喝,随后再进行我们的学习任务。
我推开门的声音似乎打扰到他们的甜蜜时刻,内马尔和他的超模女朋友双双转过头注视着我。我很抱歉打扰到他们的二人时光,只好尝试着跟他们俩打了下招呼:
“下午好?”
接着就打算离开去榨橙汁。背后的探究的目光太过热烈,我洗橙子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发现内马尔很专注地盯着我,面上笑着。
我敷衍地回了一个笑容,转过去继续做手上的事情,榨汁机停止运行的时候,他走了过来,手撑在柜台上,“有我的那杯吗?”他指了指榨汁机里剩余的果汁,期冀的目光望着我。
我把果汁倒入杯子里,双手拿起杯子,对他眨了眨眼挑衅地说;“抱歉,这是我和卢卡的,如果你想喝,那里还有橙子。”
他垂下头,舔了舔唇角,“你给卢卡带了什么好吃的?”他揉了揉肚子,开始卖惨,“香气都飘出来了,我还没有吃中午饭。”他暗示的意味太过明显,我察觉到那个超模看向我们的目光,我不想牵扯进什么狗血三角恋里,或者成为别人促进感情的工具,便拿着橙汁离开。
走到沙发后时,我举起手中的一杯橙汁,向挫败的内马尔先生示意,“或许你该邀请这位美丽的女士去享受一顿下午茶,饿肚子的雇主先生。”说完后我抿了一口橙汁,慢慢地走回房间。
卢卡正扒着门偷看,看见我即将回来重新躲回屋子里,等我进去后他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好,候着我手中的那杯鲜橙汁。他边喝边看我的表情,连果粒沾到嘴上也不知道,奶声奶气地说:“贝拉老师,玛果姐姐喜欢我爸爸。”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玛果”是谁,和卢卡眼对眼了几秒,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贝拉老师,你相信我,卢卡从不撒谎的。”卢卡的古灵精怪逗笑了我,我跟他碰杯,“好巧,我不喜欢你爸爸。”卢卡迷惑起来,歪着脑袋大眼睛看我,“巧在哪里?”
我亲了亲他的脸蛋,“巧在宾语都是你爸爸。”
“宾语?”他的语调上扬,眼睛转来转去,似乎在思考这个词的意思,最后甩了甩头,“我觉得一点也不巧。”然后他靠近了我些,贴着耳朵跟我说悄悄话:“昨天爸爸跟我说你对他好冷漠,我猜他有点喜欢你。”
“喜欢我?”我捏了捏他的耳朵,逗弄他,内马尔也经常这么做,“那么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卢卡推开我的手,皱着眉,“贝拉老师,你跟我爸爸学坏了。”说着他起身去摸我的耳朵,我俯下身让他得逞,他接着说:
“我当然知道了,喜欢就是想跟一个人一直在一起,无论做什么。”
卢卡喝掉最后一口橙汁,含糊不清地张开口表达他对我的喜欢:“贝拉老师,我真想和你一起去游乐园玩,还想和你去海滩、去野营,你做的可颂跟卡约叔叔做的一样好吃。”
“
还未等卢卡细细夸我的手艺,房间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卢卡熟练地趴在门上开始偷听,一边听一边向我招手,“贝拉老师,快过来,玛果姐姐和爸爸吵架了。”
“如果玛果是你爸爸的女朋友,你为什么称呼她姐姐呢?”我坐在位置上,对他们的争吵并不感冒,卢卡着急地过来拉我,想让我与他分享他爸爸的八卦,“因为玛果说我喊她阿姨会显得她岁数很大,贝拉老师,求求你啦,跟我一起听吧。”
“那可是你爸爸的幸福,你怎么有些幸灾乐祸呢?”我不情愿地被卢卡拉到门口陪他一起听八卦,卢卡却一副大人的模样向我解说:“他经常带漂亮姐姐回家,如果这是他的幸福,那幸福就太简单啦。”我抱起来他,让他更贴近地听外面的争吵。
相比玛果,内马尔似乎更冷静一些。我听到内马尔平静地说他过几天就要带卢卡回巴塞罗那去,一阵漫长的沉默,我听到玛果离去的声音,随后内马尔把我们的房门打开,他捏了捏卢卡的耳垂,“又偷偷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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