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柏,茅根,瞿麦三个人,放下粗瓷饭碗,老老实实,站在水杉树的浓荫下。
为首的警察说:“还有两个人呢?”
黄柏说:“有一个病了,躺在床上。”
为首的警察怒吼道:“就是滚,也得给我滚出来!”
砂仁挣扎着,爬下床,不料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警察说:“啊哟,碰上你这个倒霉鬼,怎么这样臭?抬起头来。”
为首的警察,拿着一张通缉令,通缉令上的画像,梳着三七分头的发型,戴着眼镜,白白净净,斯斯文文。
瞿麦瞟了一眼,这人,不正是党参痞子吗?
警察拿着画像与砂仁作了对比,这个病鬼,与画像的人,相差太大,挥挥手,叫茅根和瞿麦抬走。
“还有一个人呢?”
“到外面买药去了。”我二伯父瞿麦,虽然心里惊慌,但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二老板枸骨,老早就动了小心思,待到扮完禾,插完秧,问一下党参痞子,看他是否愿意,做赌场上的关门弟子。
这个好苗子,得先保一保。枸骨说:
“那个人啊,我可以拍着胸膛作担保。他是个好吃懒做的破落户子弟,特别爱好打牌赌博,样样晓得一点皮毛,但样样都不精通。再说,这种沦落到做扮禾佬的家伙,哪会去做革命党?”
为首的警察说:“四十多天前,我们在二渡口过来的地方,有一个暗哨,给革命党的人,丢在湖里,淹死了一个。”
警察的话,吓得扮禾佬,脸色微变。
既然枸骨打了包票,警察们也不多说什么,走了。
警察一走,枸骨说:“你们几个伙计,给我老老实实,蹲在这里!如果乱距跑,给乱枪打死,当真是一文不值。”
枸骨转头又说:“床上那个病坨子,不是血吸虫病,就是拉屎病。你们莫木脑壳一样,帮他捡几味中药吃了,不要死在我这里!”
黄柏说:“瞿麦,党参不晓得哪个时候回来,今天下午,你先去枸骨那里,把我们的工钱,结回来。”
我二伯父瞿麦,个子高,腿长,平时走路,像旋风一样。可刚走了两里路,肚子里响得厉害,赶紧溜到湖边的草丛里,解开裤子,猛放一顿。
方便完,踏上湖堤,我二伯父感觉自己脚步发虚,像梦中飘移一样。
瞿麦飘到荆芥的家门口,只见荆芥,躺在大樟树浓荫里的竹椅子上,微闭着眼睛,摇着大蒲扇,正是假寐。
“伯父。”瞿麦喊了一声荆芥,说:“拜托您给二老板枸骨,打个招呼,我们把工钱给了。”
荆芥是个老江湖,见瞿麦步履飘浮,慌忙问:“瞿麦,你莫靠近我。不是我这个做伯伯的,不讲人情面子。我问你,你那边,那个叫砂仁的扮禾佬,病好了没有?”
“砂仁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你不是西洞庭湖这边的人,不晓得我们这边,血吸虫病,拉屎病,经常发生呢。”荆芥说:“我不是吓你们,估计,你们五个人,都得了拉屎病。你莫急,我帮你寻点药来吃。”
西洞庭这边,血吸虫病,拉屎病,三年二头,倒是常见。哪家哪户,多多少少都存些药材,不过,只有澧州城里,法国洋教堂,发的小西药片,最有效。只可惜的是,一人只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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