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霜雪漫天,在屋顶、房梁、地上积了厚厚一层,便是午时也寒意沁骨。
好在碧溪宫内四处都燃着暖炉。
窗边,站着个模样格外俊秀的少年,一袭白衣,身上裹着狐裘披风,似是很怕冷。
仔细看去,他的身形有些过于瘦削了,一张脸苍白得有些发青,嘴唇颜色也很淡,目光不知落在何处,眼中无神无光,面上也不见悲喜。
“萧公子。”身后的小太监轻轻唤了一声,走上前,递来一个暖手炉,“公子又贪雪景了,当心身子,要是受了寒,回头陛下又要怪罪奴才了。”
听闻人声,萧乙下意识侧过身来,又听到“陛下”二字,他眉心蹙起,嗓音淡淡道:“你先下去吧,让随风进来。”
那小太监闻声,抬头望了过去。只见少年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淡漠地看着他,如画的面容近看更显憔悴,隐隐露出的几分破碎感让人心生怜惜。
真真是位妙人儿,难怪乎惹得陛下如此上心。
单是这般望着,都让人不由怔了神。“公子。”小太监耳廓一红,微微垂下头来,“陛下命奴才白日里一直守着公子……”
言下之意,便是不能出去了。
萧乙转回身去,搭在窗棂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窗外雪花依旧翻飞,旋转,飘落人间。他隐约想起,那年初次见到沈铎寒时,也是这般大雪纷飞日。
如果一切能重来……他宁愿死在最开始的时候。
“陛下驾到——”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公公细长的嗓音。
殿内一众下人纷纷跪下,高呼着“参见陛下。”而萧乙,依旧一动不动看着窗外。
“都出去吧。”
“是,陛下。”
身后,脚步声逐渐靠近。一只温热的手伸来,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扯到身前。
“听你宫里人说,你这几日又不好好吃饭了。”面前男子一身黑色大氅落满霜雪,满身寒意袭来。
萧乙不由得拧了下眉,轻咳几声。
男子手微微松开些,冷峻的神情也柔和下来:“萧乙,不要为难朕。”
“为难你?”萧乙自嘲地扯了下唇角,无奈地垂下眉眼,敛去眸中恨意,“沈铎寒,放我走吧,我不欠你什么。”
良久,殿内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朕说过,不可能放你离开。”
*
萧乙原不姓萧,也不名乙。
刚被七爷捡回去的时候才十来岁大,瘦的跟干猴儿似的,皮包着骨,眼睛瞎,脑袋也不灵光。
冰天雪地里,他就那么小小一个缩在角落里。别的小乞丐都晓得见到官老爷的豪华马车要上前讨吃食,他不知道。
因为他看不见,也不敢。
他只要去讨了吃食,定会被那群小疯子抢走,然后被揍、被踢、被踹得鼻青脸肿。
他怕了,哆哆嗦嗦,宁可冻死饿死也不去讨口饭吃。
七爷就是这时候看见他的。北郡是皇城,漫天鹅毛飞雪,冷得刺骨。那小瞎子身上衣服都没穿几件,如果不救,必然是要冻死在今夜。
明朝听闻会有更大的风雪,七爷招了招手,唤来马旁小厮,让把那孩子抱过来。
“轻点抱他。”七爷闷咳几声,嗓间像是受过伤,嘶嘶哑哑的,又低又沉,带了点温柔。
小厮只是负责赶马的,不知道这轿子里坐的究竟是哪位爷,只听这位爷身旁那位身彪体壮一袭黑衣的男子唤他七爷。
但凡这小厮有点眼力见识,见过七爷腰间挂着的玉坠子,就会知道,这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
肃亲王沈铎寒,先皇第七子,外界人称七爷。
可赶马的小厮又怎么会有这些见识呢?或许见了这坠子也识不出,这位就是助当今圣上夺下皇位的最大功臣,征战沙场名震四方的沈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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