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业跟戎人勾结,朕身为东璐国的帝王,岂能任由他为所欲为。”霍伯息冷哼,“千羽,你是朕的皇后,是东璐国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你的心里却还念着霍廷业那个乱臣贼子,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朕?有没有夏家,有没有东璐国?”
岂能没有?
“其实你始终不肯信我,我说过我不爱霍廷业。皇上,你可曾爱过我?”夏千羽低低的干笑着,“皇上心中唯爱天下,唯有白姬,如何还能装得下我?”
“小羽?”霍伯息坐在她身边,“朕承认此次事情的确是朕有些鲁莽,朕在利用你诱杀霍廷业,可你也要知道戎人之所以能长驱直入,是因为咱们东璐国出了细作。霍廷业卖国求荣,与戎人联手要夺朕的江山,朕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夏千羽望着他,沉默不语。
霍伯息轻叹一声,“你如今是不打算理朕了吗?小羽?”
“皇上与我君臣多年,何时生出了立后的心思,原来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夏千羽徐徐站起身来,面色凝重,“皇上不想再说点什么吗?”
“朕心悦于卿,只不过江山同样重要。江山美人,朕一个都不能放弃。”霍伯息信誓旦旦。
男人在许诺的时候,神情永远都是最迷人的,话语永远都不会有丝毫犹豫。横竖骗人不必付出代价,尤其是对女人的承诺。
转身的时候,说过的话句句诛心。
夏千羽凝眉看着他,仍是不语。
霍伯息道,“朕可以与你发誓,只要能平息霍廷业之祸,朕一定会为千月立庙,并且永远待你如珠如宝。你也不希望夏家满门忠烈,三代忠良之名,顷刻间毁于一旦吧?”
名声,是好东西,却也能束缚人的一生。
就为了这名声,多少人前仆后继,自诩死得其所。
可回过头来想想,知否真的值得?
“小羽?”霍伯息蹙眉看着她,“你真的不打算原谅朕吗?”他起身,“或者你希望朕跟你下跪认错!”
说着,他作势要跪下,当即被夏千羽一把搀住。
下一刻,他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朕就知道,小羽舍不得朕。你放心,只要处置了霍廷业。朕一定会把兵权交还给夏家,夏家仍是我东璐国第一功臣世家。”
夏千羽轻叹着,细细的思虑了一番。
夏家门楣岂容污名,再者若是霍廷业真的跟戎人勾结,到时候倒打一耙,那东璐国的确会面临亡国之难。所以铲除霍廷业,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只不过霍廷业虽然有野心,但对夏千羽的心思却是真的,如此作为夏千羽只觉得心头不安。她这辈子都问心无愧,唯有在夏千月和霍廷业的身上,她实在做不到坦荡。
得知皇帝要立夏千羽为后,霍廷业岂能善罢甘休,领兵往回赶。
横竖已经被定下了叛逆之名,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父皇驾崩未见遗诏,皇兄登基之后又对诸位手足弟兄赶尽杀绝。总以为自己是亲兄弟,没想到亲兄弟也得被追杀至此,霍廷业又不是软包子,他那暴脾气自然不会放过霍伯息。
既然要交手,那就大家干一场,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
朝廷已经得知了霍廷业往回赶的消息,却不知戎人派了先锋军尾随其后。
那一日凤袍在身,夏千羽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轻轻抚上面颊,只觉得掌心微凉。凝眉望着镜子,她忽然有些后悔,是否不该答应霍伯息这件事?若然霍廷业发了疯似的,可如何得了?釜底抽薪的事儿,总归是最危险的,弄好了那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弄不好就是一亡俱亡。
“皇后娘娘,您听,是礼乐声。”司仪嬷嬷小心的取来金玉带和凤冠。
封后的礼乐声响彻东璐国内外,声声入耳,可真是好听得很。
夏千羽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任凭宫娥们摆布。一颗心七上八下何其不安,若是霍廷业真的来了,又当如何?来了,是否意味着在他的生命之中,她真的比他的性命还重要?可这世上真的有这样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也许霍廷业只是不甘心。
行伍出身的她,论行军打仗是一把手,可这宫闱心机却有些吃力,着实是跟不上他们。
这一个个宫闱里出来的男男女女,何其手段,她哪里是对手。
“娘娘,时辰快到了,走吧!”司仪嬷嬷搀着夏千羽往外头走。
长长的凤袍逶迤在地,风过鬓发,竟让她莫名的心疼起来。心口很疼,如同针扎一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夏千羽捂着心口伏在栏杆处喘着粗气,额头冷汗当下微微渗出。
“皇后娘娘?”众人皆惊。
白姬一身锦衣华服,不紧不慢的过来,“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即将被立为皇后,所以紧张?还是因为宗亲王之事。如今便开始心疼了?”
夏千羽冷眼看她,“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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