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所谓的同甘共苦
黄七似乎意识到了会发生什么,被左留卿带过来的路上一直声嘶力竭的在喊冤,方畴沉着脸跟在后头,满脸都是不悦。
“常欢姑娘,虽然你是王爷指派的,但如果你敢胡乱用刑,屈打成招,我可是不会饶了你。”
赵长欢没开口,左留卿先忍不住了:“方将军,一个大老爷们恐吓人家姑娘,丢不丢人啊。”
两人争吵起来,赵长欢充耳不闻,她紧紧盯着被绑上刑架的人:“黄七,杀人罪,你认是不认?”
黄七疯狂摇头,脸上又悲又痛:“小人冤枉,小人爱妻如命,怎么可能会杀她……”
爱妻如命?
赵长欢哂笑一声,她抬手极轻地“嘘”了一声:“别这么大声……既然你不认,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微微仰起头,眼神有些飘:“从前有位千金小姐,打小养的懵懂单纯,因为家人娇惯,她从小到大都没遇见过什么挫折,直到有一天,她被山贼绑了。”
“她害怕极了,每天盼着家里人来救她,可家里人迟迟没来,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一队路过的将士救了她,她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从人群里骑着马靠近的男人。”
“她想,她要嫁给这个男人,于是在回家的路上,她和对方私定了终身,然后在男人提亲被拒的时候,她同意了对方私奔的提议……”
黄七忙不迭开口:“私奔是她提出来的,不是我说的,这个方将军是知道的。”
方畴想为他证明,赵长欢却一抬手,示意他闭嘴——
“离开后,他们的日子过的还不错,因为小姐带走了自己全部的金银细软,可她不知世事,不懂财不露白,更不懂人心难测……”
赵长欢扯了扯嘴角:“她千挑万选的男人被人盯上,染上了赌瘾,越赌越输,越输越赌,开始变得负债累累,不得不偷小姐的首饰变卖……”
“我没有!”
黄七被戳了痛脚一样,声音陡然拔高:“我怎么会动女人的东西?!”
赵长欢歪着头看他:“你没动过她的东西吗?”
黄七用力点头,却根本不敢去看赵长欢过于犀利的眼睛,赵长欢没再理他,轻叹一声继续道:“后来首饰都没了,他的赌债也没还清,赌坊的人追的越来越厉害,他就动了歪脑筋。”
“他偷偷去了青楼,想问问那小姐能卖多少钱,却发现小姐的娘家人竟然找了过来,他吓坏了,不得不打消了这个主意……”
黄七激烈的挣扎起来:“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卖她,是她自己跑的,是她嫌我穷,自己跑的!”
赵长欢抓起抹布塞进了他嘴里,方畴想阻止却又忍住了。
“后来呢?”
左留卿忍不住开口。
“后来啊……”
赵长欢垂下眼睛,盯着自己苍白的指尖,语气里带了点嘲弄:“后来他发现死人竟然比活人值钱。”
两人都是一愣:“什么?死人?!”
赵长欢将不受控制抖起来的手藏进了袖子里:“你们没去过滇南吧?大约不知道那边有个习俗,是结阴亲。”
方畴目瞪口呆,刑架上的黄七却挣扎起来,身体撞在刑架上,哐哐作响。
赵长欢看他一眼,眼神逐渐冰冷:“男人动了心,可对方要的是黄花姑娘,那小姐不合适,他就盯上了别人,那是邻居家的大女儿,他知道那一家子好欺负,出了事也不敢报官,所以趁着月色,将人打晕绑走,然后当成尸体卖了。”
方畴“砰”的锤了下桌子:“禽兽!禽兽不如!那丢了女儿的人家没报官吗?人没救回来吗?”
赵长欢怔了怔,半晌才似哭还笑的叹了一声,声音又轻了下去,仿佛只是说给她自己听得:“我不是说了吗,那户人家没人撑腰,胆子又小,不敢,不敢去报官不敢去找人……”
方畴不敢置信,他完全无法理解:“丢了孩子竟然不找?天底下哪有这么做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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