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隔壁已经收拾出来了。”红杏走过来,恭敬地说道。
若梨点了点头,她扶下弯月道:“弯月姐姐,这几天,你就住在隔壁吧。”
弯月听到姐姐这两个字,登时身上如过电般,酥软起来。想不到,若梨这样一位官宦人家的千金,竟然与她称姐妹,真是让她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若梨将弯月送到门口,轻声说道:“外面人多眼线更多,我不好再出去。若见房中有何不妥的地方,告知红杏即可。”她将弯月交给红杏:“红杏,弯月是我的恩人,对待她要像对待我一样,明白?”
红杏点了点头,扶着弯月出了门。在廊上走了几步,随即推开了一扇虚掩着的门儿,走了进去。
“弯月姑娘,若是有不周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你既然是小姐的恩人,也就是红杏的主子,莫要见外。”
弯月看着殷勤的红杏,刚才处的戒心息了下来,眼前的房间朝着阳,缕缕阳光透着窗棂撒了进来,晒得屋内暖洋洋。屋子里,正对着门口处有一圆桌,桌上盖着绿色的绸布,上面摆着一副紫檀的茶具。桌子的斜对面,有一梳妆台,台上右手边整齐的摆着几个瓶罐,左手边则置放着插着鲜花的唐三彩三孔瓶。红杏拉着弯月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小瓶子笑道:“这是茉莉花膏,是五小姐带着奴婢亲自做成的。每日都在面上抹点,可保面容干净呢。”她又拿起一个小罐,对着弯月笑道:“这是混着玫瑰花露的胭脂,小姐只做了两瓶,金贵着呢。姑娘以后住在这里,还会有许多好东西。”弯月看了看红杏,看着这个虽小却布置素雅的房间,她的眼角湿润起来。从未有人,如此善待与看重过她。只因自己的丑颜,大家躲还来不及。若梨做的这些,已经远远超过她为若梨做的。
“谢谢你,谢谢若梨。”弯月哽咽道。
“姑娘莫多礼,这些天你先在这里待着,不要轻易出去见人。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五小姐好不容易回了来,奴婢也不希望再生波折。”红杏感叹道。
弯月点了点头,身在江府多年的她,对妻妾间的勾心斗角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若梨,她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故事呢。送走红杏后,一股困意席卷而来,弯月打着哈欠,爬上了松软的床。未料那床舒服至极,软软的,就像趴在棉花上一样。许是这床太舒服了,她只眯了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漫天飞起了甜甜的棉花糖。
“小姐,她已睡着。”红杏小心翼翼地对若梨耳语道。
若梨点了点头,她身着一身轻衣,斜倚在卧榻上,正在拨弄着手中的卖身契。哼哼,左相啊左相,你我虽无怨无仇,你的家人却执意与我过不去。如今还用这个来羞辱我……若梨的面色一凛,抓起其中一张卖身契撕了去,红杏立在她身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若梨松开手,将黄色的碎片倒入一旁的宫灯里,目睹着它们烧为灰烬。她冷声问道:“我走的这些天,家中可有什么异动?”
红杏急忙跪在地上:“回小姐,大夫人自从知道你走了后,不怒反笑。听说她没多久就去了祠堂,出来时得意洋洋的。后来听说冷夫人病了一场,还呕了血……”
“娘亲病了?”若梨握紧拳头,眼中的怒气正排山倒海地涌来。那个该死的大夫人,把娘亲赶入祠堂就算了,可她竟然愈来愈无法无天,接二连三的为难她们,看来,这位大娘着实太闲了。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记得给小文留评啊,谢谢啦
☆、都是梨子惹的祸
待弯月起床时,窗外夜色正浓。只听“吱呀”一声,身穿一身白色长裙的若梨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盘中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甜汤。
“弯月姐姐,好点了吗?”若梨含笑坐在弯月的身旁,一双明眸中如盛了无数细碎的星子,弯弯荡漾。
弯月点了点头,想到若梨对她的照顾,感激地答道:“嗯,好多啦。真谢谢若梨呢。”
若梨双手捧着汤,端到弯月面前:“甘草润梨汤,刚做出来的,趁热喝了吧。”
弯月连忙道谢,端过汤碗,轻抿了一口。刹那间,一股温热的甘泉缓缓流过喉咙,细细润泽着身体的每个角落。弯月只觉得烦扰于身体内纷乱的气息平静了下来,丹田处更是清凉无比。
“甘草润梨汤?”
“嗯,这是十二娘教给我做的,以前,我经常做来孝敬爹爹。”若梨低下了头,这道汤,其实是由她的娘亲首创的,后来娘亲教给了十二娘,十二娘又传给了她。
“弯月姐姐,若梨自打第一面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不知姐姐可否帮我一个忙?”若梨低低地问道。
“哦,什么忙?”弯月低低应承着,心中已经猜到一二。
若梨掏出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低泣道:“不瞒姐姐,若梨是庶出之女,慕府上下数百人,能与我贴心的,除了红杏与我四哥外,再无他人。小的时候,我还有娘亲,可是娘亲不知犯了什么事,被驱逐去了祠堂,守在那里整整十年。我与四哥,也因此被过继给了十二夫人。十二娘待我虽好,可在家中,还是免不了受大娘的刁难。如今,大娘趁爹爹出征在外,竟擅作主张将我许给了左相家的长公子。左相的长公子为人骄横跋扈,极厌恶读书,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若梨本想逃去边关求爹爹做主,不料涉世未深,反而着了人牙子的道。”若梨抬起头,双眼如两泓涌出的清泉:“若梨今日求姐姐,着实出于无奈。我娘身处祠堂,却三餐不济,前几日还大病了一场。如今,爹爹和四哥都不在眼前,若梨担心娘亲的安危,只得求助姐姐,还望姐姐帮我。”
“只要我能做的,定不遗余力。”
“多谢弯月姐姐。”若梨大喜,她悄悄凑向了弯月的耳边,将自己的筹谋说出。
弯月点了点头,只是用易容术转换而已,这还不是小事一桩吗。然而,若梨却悄声道:“姐姐莫低估了这里的人,府中暗卫眼线从来不少。丫鬟小厮都多少有些功夫底子,就连红杏与大娘派来的绿柳,身手都非常了得。此事若不得从长计议,一旦被抓住了把柄,那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弯月“哦”了一声,心想这大户人家,果然是是非之地,一旦了结了若梨之事,必当速速离开,免得惹上说不清的麻烦。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红杏将昏迷了的绿柳拖入了她的房间,反锁上门,随即侍在易容成若梨的弯月身边。而若梨则佯装成绿柳的样子,提着食盒向祠堂走去。
一切,看似都那么一帆风顺。
弯月咬着香酥的梨子,问红杏道:“真是奇怪,她为什么不晚上去祠堂呢?还带上食盒,大摇大摆地过去,唯恐别人不知道呢。”
红杏掩嘴笑了声:“姑娘,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既然如此,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前去呢?反正大夫人责罚下来,也有人顶着。”她的眼有意无意地向着关着绿柳的房间瞟去,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弯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啃着梨子,忽然,门外传来了杂碎的脚步声,糟糕,有人来了。弯月与红杏面面相觑,叹息中,弯月只得钻进了被子,手中还攥着没啃完的梨。红杏急忙为她放下了幔帐,随即立在一旁。
“啪啪啪。”有人在外敲门道:“五小姐,左相家公子前来看你了。”
弯月的嘴里还在嚼着梨,听了这番话,那些正要入喉的梨汁将她淹了个够呛。真是怕啥来啥啊。红杏谨慎的走到门边,答道:“有劳公子还记挂着我家小姐,可是小姐如今抱恙在床,不方便见人,还望公子见谅。”
门外的声音再次想起,只是这次,换了一个人:“娘子快开门,我将京城最好的医师都请了过来,不愁治不好你的病。嗨,你们可听好了,里面的可是我未来的娘子,待会儿进去,你们谁都不许看她一眼,半眼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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