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白胭在阳台洗漱后,朝窗外伸手探了探温度,回屋又加了件外套。
见她换了鞋子准备出去,阮晓慧忍不住了,“白胭姐,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出去。”
白胭简单的回答,眼睛望着脚上从家里穿出来的布鞋。
孟鹤川是陆续送了不少衣物过来,但衣服短小宽大都好说,硬穿也能穿。
可合脚的鞋子不好找。
加上白胭多少还是有些洁癖在身上,从进了大队开始,除了张婶借给她的那双皮鞋以外,自己一直穿的就只有脚上这双又薄又破的老布鞋。
布鞋脱了胶,走在路上挡不住风,一双脚凉飕飕的。
她心里盘算着,自己做翻译员肯定是有工资的。
等大队发了工资,第一件事就是得去买鞋。
“白胭姐,不是说培训班还没开始吗?怎么你这几天都往外跑?”
阮晓慧站在她身后,从镜子里看白胭。
白胭身上穿的外套是一件黑色的牛仔夹克,也是孟鹤川送来的。
拿到衣服的时候,阮晓慧嫌弃它的颜色看起来黑不溜秋,又宽宽大大,套在身上一点都显不出身段,像是同基地上的那些维修工穿的一样。
她难得的没跟白胭去抢,还假装大方地当着孟鹤川的面说让给白胭。
可现在瞧着镜子中的女孩,红色的毛衣搭着这件外套,再看她用发绳扎了个高高的马尾,露出了饱满圆润的额头。
既活力又洋气。
阮晓慧心生嫉妒,早知道这件衣服穿起来那么好看,她就先抢过来了。
白胭拿了张婶送给她的发箍,对着镜子戴起来。
她老早就从镜子里看到了阮晓慧盯着自己的眼神,又蠢又直白,心思全写在脸上。
“白胭姐,虽说你的身份已经通过了大队的审核,但是咱们毕竟是新进的队员,你这两天频繁地外出,不太好吧?”
阮晓慧听见外头有动静,假借着晒衣服的借口将房门打开。
楼管的阿姨正好朝上走。
阮晓慧便将嗓门扯得更大,“你昨天晚上还在外玩到了快十点才回来,我都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危险!你现在又要出去,不会是在外头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吧?首长与孟总工将我们安排在一起住,如果你一直这样贪玩迟归,我也只能去同孟总工说了。”
白胭从镜子前直起了身子,眼神里带了些冷意,“担心我?担心我你昨晚还把门给反锁了,让我在门口敲了十多分钟的门才开?”
刚才还阴阳怪气的阮晓慧脸上浮现出几分心虚,“那是因为我等你等得太迟了,所以睡着了。”
“那你的睡眠质量可真好,下次我要是晚归了,得先去找人借个喇叭再回来。”
说完,也不解释,拿过桌上的布挎包挂在身上就转出门。
一看门口站着楼管阿姨,脆生生地打了招呼:“温阿姨。”
温阿姨笑呵呵地应,“小白同志,孟总工早早在楼下等你了。对了,这个啊是上次孟夫人托我给她从老家带回来的草药膏,昨天晚上孟总工送你回来后走得太快,我也没来得及拿给他,一会你帮我转交给他吧。”
白胭点了点头,在阮晓慧一片错愕的眼神中接过草药膏,直接下了楼。
孟鹤川双脚交叉,斜斜地靠在一辆二八自行车上,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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