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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霏心房的陈年结痂像是被撕开了一条缝,他沉默半晌,胸膛中的复苏的跳动猛烈而汹涌。
怀霏想伸手去触摸守夜的眼睛,但是无法做到,于是守夜懂事地将眼睛靠近他的额头。
即使见过了怀霏如此失落、颓靡的模样,守夜依然如幼时那般崇敬着这个人。守夜扶着怀霏的肩膀,眼睫因高兴和紧张而发颤。
怀霏能感受到微微抖动的睫毛扫过他的皮肤。很久,怀霏用沙哑的声音问他:“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守夜用力点头。
“我需要你指尖的一滴血,”怀霏说道,“还有,在我死之后,把我的心脏带走。”
守夜愣了一下,说:“不……不你死,不要你死。”
怀霏认真地盯着他,眼中灰翳中重生的那点光芒坚定不灭。他很久没有言语,直到守夜的眼前蒙上一层闪烁的水雾,他才说了一声:“听话。”
守夜看着他,他知道怀霏在做一件很厉害的事情,也知道自己挽回不了怀霏的赴死。他犹豫了很久,点了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大滴流下。
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不能不,死……吗。”
“你活……活,”守夜像稚子般喃喃地说,“我照顾,你……我,我……是你手。我可以……照顾神……”
你不能不死吗?
我以后就是你的手,可以照顾你。
怀霏只能说那一句:“……听话。”
守夜只好用衣袖蹭去了眼泪,说:“好……好。”
一种密密麻麻的苦涩感爬上怀霏的后背,他分明知道守夜不会拒绝。守夜第一次向他露出眼睛,他做的第一件事却是让这双眼睛哭泣。
怀霏咬了下唇,说:“你带上我的心脏,就当我还存在。你要一直活到我的誓言成真……能做到吗?”
守夜点头。
这时,朽神殉的披风与斗篷开始飘动。怀霏的身体以及守夜流下的泪和指尖血,发出红色的光芒。周遭刮起一阵狂风,英雄碑林中的飘带忽然向天空转向,一齐向上聚拢,指向深色漩涡的中心——这是一场看不见的英雄归途。
守夜紧紧地抓住怀霏的衣服不放,怀霏看着他,在消失前,最后一念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守夜焦急地张口,他第一次恨自己发声器官的笨拙,没有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来,他抱着的怀霏就已经不见了。
“守夜,”守夜的声音突然明亮,流畅了起来,他对这空荡荡的碑林说,“我叫守夜。”
没有声音回应他,高大的守夜就呆愣愣地蹲坐在那里。
与此同时,地下的蚁奴养殖场里。
新生儿“哇哇”地大声哭泣,这“奇怪”的声音把蚁奴们都吸引了过来。
一群痴愚的大块头围观着这些刚刚诞生的小婴儿:他们体态正常,声音嘹亮。
蚁奴们伸手去触摸这哭得最大声的小东西,惊讶发现,小东西的额头下方有圆鼓鼓、可以转动的“两颗球”,这群婴儿们都有这“两颗球”。蚁奴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莫名其妙地很高兴,“呃呃啊啊”地挥舞起了手臂。
在哑人的欢呼中,眼盲的母亲亲吻着新生儿的眼睛,像是“看见”了一场光明初诞的日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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