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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一千冷哼道:“都说黄相巨贪豪奢,各地进献的珍宝都要先走一遍相府,余者再入宫禁,最后流入百官之家。即便是相府最寒酸的仆婢,也比寻常家境殷实之人活得更体面些,莫非此人只是骗子。”
“若非相府家仆,又怎会认识黄育芩?若是骗子,此举又有何深意?”周明夷百思不得其解。
冯先生摇头:“此事疑点重重,此人动机成迷。这人落笔字迹工整,正是京中盛行的馆阁体。”
“看来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冯先生在孙一千和李锋离开后,敛笑道:“若是证明此人正是前来搭救黄毓英的相府家仆,你该如何安置黄毓英?”
“先生,你方才也说了,此人来历不明,定是认错了人。”
“糊涂!黄毓英是何许人?他是黄徽文最为娇惯宠溺的幼子。那年我随你的父亲回京述职,路遇黄相携幼子出游,家仆不慎,以至于背上公子跌落在地,擦破了额角,黄毓英大哭不止,那位家仆连连呼告饶命,满面怖色。
黄徽文立刻令侍卫将家仆绑走,自己则将黄毓英举坐在肩上,溺爱之心可见一斑。如今唯有牢牢将黄毓英把持在手上,以期黄徽文的舔犊之心。”
西街流民中毒暴毙之事在众人口中流转,绘声绘色的同时兼顾了添油加醋。等到重新传回黄育芩的耳中时,完全加工成为了面目全非的版本。黄育芩怒极反笑,连呼荒唐。
“下毒之人乃是女扮男装?”
“他们为我在粥棚前大打出手?”
“我不堪其扰,毒死了他们?”
孙采采自诩是体恤下属的好长官,此刻他满怀同情地点点头。
先前黄育芩借故躲开孙采采,孙采采隐隐察觉,如今黄育芩活动受制,孙采采却来去自如,故意在他面前显摆墙外见闻。
黄育芩打开了折扇,将纸扇摇得飞快,心头怒火却难消。
孙采采方才说得口干舌燥,牛饮了一杯凉茶,清了清喉咙。
“更有风言风语说你容色倾城,周将军极力为你开脱,现在你已经被周将军保了下来,就等找到替死鬼,你便可以金蝉脱壳了。”
黄育芩的胸口剧烈起伏:“一派胡言!”
孙采采续上茶水,眼角瞥见黄育芩怒不可遏,便顺手替他也倒上一杯:“其实流言不止这一版,大概沾了周将军的光,现在关于你的传言五花八门。”
黄育芩捏着茶杯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孙采采的脸上意犹未尽:“你还要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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