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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说,用你春浮楼的花魁娘子,或是你养在走街串巷的货郎去打探?别和我说,你要寻你平日那些酒肉朋友探探口风,如今圣人意图不明,若你贸然行动,反倒此地无银了。”
“难道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吗?徐松寿那人您也是知道的,平日在朝堂之上,如疯狗一般,但凡有点风吹早定,便定要死咬住咱们不放,此番定会拖我们下水。至于明铨那人,冥顽不灵,自视甚高,自诩清流砥柱。若是他真的要与徐松寿联手,那么我们——”说至激动处,黄毓蔚再次趴伏在地,“父亲,你气我怨我,打我骂我,我心中毫无怨言,只求您容许我出去。”
“此事为父心中早有计较,你不必多言,今日你我谈话,你只记在心中便好。阖府上下,只有你我主持大局了,你亦知晓毓苗的为人,耳根子软,心中没有个成算的。”黄徽文摩手中摩挲着一块莹洁的玉佩,“京城要变天了。”
烛火轻曳,黄毓蔚仿佛这才注意到,父亲早已两鬓微霜。
第21章
鬼月确实容易闹鬼。
黄育芩浅眠中闻到草木香气中混杂的异样的气味,他连忙推醒周明夷,周明夷倏地睁开眼睛,只见黄毓英警惕地左右环顾,随后向他做了一个手势,这些时日来的朝夕相处,周明夷与他有了些默契,立刻会意。
黄育芩从未怀疑过相府的人找不到他,不过他的心中早早打定了主意,无论来人是谁,自己暂时都不会回去了。
虽然自己不愿承欢膝下,不孝至极,但是自己既然已经出来,便是要追寻自己心中的道。
周明夷解开马的缰绳,以长鞭在马的屁股后面狠抽一下,马儿长嘶一声,眨眼之间,没入林中,周明夷抱住黄育芩的腰,提气一跃,黄育芩眼前一晃,与周明夷站定在树干上了。这棵合抱之树枝叶繁茂,足够二人容身。
只见一行身着黑色紧身衣的队伍紧跟声响而来,动作迅疾,训练有素。黄育芩借着月光,打量着领队之人,身形却甚是熟悉,竟然不是黄府中人,像极了自幼的发小明玉。
若说大理寺少卿明铨是天下第一肃正之人,那么其弟明玉就是天下第一纨绔之人。可是此刻这等富贵闲人怎会现身在草野之间?黄育芩紧张地向身侧看了一眼,当年周老将军下狱,主审之人正是明铨,此刻明铨胞弟现身,撞上周明夷,岂不是羊入虎口。
黄育芩暗自握紧了周明夷的衣袖,只寄希望于周明夷并未认出明玉。明玉平日为人行事极为高调,自负皮囊出众,整日在街头闹市招摇过市,试图引得京内众女掷果盈车。
果然周明夷轻声哼道:“明玉。”
黄育芩:“……”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可伤他。”黄育芩小声地脱口而出,而周明夷面色古怪地盯着他,黄育芩醒过神来,若要刨根究底,自己的父亲才是罪魁,这般恳求,倒像是贼喊捉贼。
黄育芩面露尴尬,索性破罐子破摔,无理取闹起来。
“他是我的朋友,你若伤了他,我也不会甘心再做你的人质了。”说完,便瞪了他一眼,挣开周明夷环在他腰侧的双手,手脚并用地爬下了树。
夜行之人原先察觉此处动静,便衔枚夜奔,此刻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正在惊疑自己是否落入对方圈套之时,眼见一条黑影从树上笨拙地下来,甚至在距离地面约摸五尺的高度,一脚踩空,直接摔了下来。
侍卫们连刀都懒得抽出来,只等着领队下令。领队的明玉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去,明玉弯腰,居高临下地瞧着黄育芩,眉眼弯弯。“哎呀,小英儿,久违久违。”
黄育芩半支起身子,揉了揉身体最先着地的部位,怒道:“还不快拉我一把。”
明玉这才屈尊降贵伸出援手。
“我说你小子好端端地在京中呆着做你的相府公子还嫌福气不够大,富贵不够深?我从大哥那里知道了你的消息,担心得这些日子都睡不着觉,领着这些侍卫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如今找到你,我便可以放心下来了。若是再找你不到,我便只能送信向京中求援了。”
明玉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眼下乌青,满脸幽怨地盯着黄毓英,黄育芩借着皎皎月光,果然明玉形容憔悴,原先自比潘安的光滑脸蛋也粗糙了些许,近来沿途奔波受累,比起自己更像被绑票的倒霉蛋。
黄育芩连连作揖,明玉眼见发小囫囵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便是大幸,只砸了一下黄育芩的肩头出气。
黄育芩连忙佯装吃痛,明玉顺势又揉了揉,低声道:“瘦了,那个杀千刀的绑匪呢?”
黄育芩察言观色,见明玉的脸色和缓,便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那群人意外得财,喜出望外,我趁他们大醉之时,挣开绳索逃出来了。”
“倒便宜了那帮匪徒,日后若是落在小爷我的手里,倒要让他尝尝我大哥的那些刑训手段!”明玉恨恨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匪徒头子还在头顶的树上窝着呢。黄育芩连忙打断明玉:“这次我遭逢大难,没想到竟然是你过来寻我,我想即便相府人才凋零,却不至于让你这样富贵闲人来找我吧。”
明玉早些年在京中领了纨绔头衔,此刻面对好友的调侃并不在意,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终归是瞒不过你,你还记得赵比璋那姑娘吧。这些日子以来,父亲不知怎的,迷了心窍似的,非逼着我与她定亲。但凡父亲对我关心些,与我更亲近些,便知我从小与她不对盘,她看不惯我的行事作风,我也看不上她高门闺秀的做派。再说了,我怎么能和她定亲呢,京城众人皆知,我乃是京城中首席纨绔,如果我娶她回家,将来赵比璋若是效仿乐羊子妻停机劝学,我岂不是成了全城的笑柄,我可不能眼睁睁地让自己跳入火坑。更可恶的是赵比璋,前两日我与她在街上偶遇,她隔着车轿门板训斥了我一顿,跟训儿子似的,我不堪受辱,借着找你的机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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