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欣漫步在御花园内,心底积压着满腔的恨意。要是可以,李轩跳下去的一瞬,她就想死死地摁住他的头活活淹死他,让他也尝一尝当年恪儿所受的罪。可是她不能,她不能为了报仇连累家里人,她更不愿李轩就这么痛快的死去。这一世,她定要李轩和萧芳苓尝尽人生八苦,生不如死后,再手刃他们,方能解心头之恨。“六小姐。”
萧乐欣正沉浸在灭顶的恨意中,一旁突然窜出一个小太监,在她还未看清他的面容时,小太监突然就冲她快步冲过来,不由分说地重重撞了她一下。“叮”的一声,萧乐欣揣在怀里的东西应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太监身手敏捷,撞了人后立刻窜进御花园内,没一会就消失不见了。萧乐欣骤然变色,正当她要伸手去捡时,高呼声在前方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她动作一滞,顾不上掉落在地的簪子,立刻跪下行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看了眼掉落在地的簪子,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萧乐欣起身,犹豫了片刻后终是快步走到一边捡起簪子笼在袖中。这是宸王母妃之物,她要好好保管。皇后就跟没看见萧乐欣捡了东西藏进怀中似的,她兀自往前走着。萧乐欣和随身服侍的人跟在她身后。逛了好一会,皇后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萧乐欣:“萧国公府果然是人杰地灵,六姑娘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别说是那些个世家公子了,就连本宫见了也移不开眼。”
“娘娘谬赞。”
萧乐欣福了福身,她始终低垂着头,一派恭敬。皇后随手摘了一旁盛开的牡丹花,挥手让萧乐欣走近。萧乐欣依言走至皇后身旁,见皇后是想亲手给她簪上牡丹花,立刻后退了几步,一脸惶恐。皇后见她后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本宫亲自为你簪上,六小姐也不肯吗?”
萧乐欣当即下跪行礼:“牡丹乃花中王者,臣女何德何能能簪上御花园内盛开的牡丹。”
“本宫说你簪得就是簪得,还不快谢恩吗?”
皇后言语中已是露了恼意。萧乐欣依旧额头贴地不肯抬头:“承蒙娘娘错爱,臣女不敢。”
这朵牡丹花她受不得,萧乐欣心里清楚的很!但凡她今日簪上了这朵牡丹,就表明了她以及她身后的萧家都臣服于皇后,而皇后给她的好处则是将来新帝登基,她萧乐欣就是花中之王,母仪天下的皇后。眼见跪在自己脚下的人如此冥顽不灵,皇后上官氏气得哑口无言,最后脸彻底冷沉了下来,出言警告:“本宫送出的东西断断没有收回的道理,除非收礼之人……已不在人世。”
萧乐欣身躯微僵,皇后娘娘这是强买强卖的交易了。御花园内一时寂然无声,跟在皇后身边服侍的人已悄悄退至一边,大气都不敢出。“皇嫂。”
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李宸谨几步从御花园东边过来,沿途的侍从齐声行礼:“王爷吉祥。”
李宸谨蓝袍金冠,眉目清朗高雅,气质恬淡温和中又带了几分几经沙场的冷厉。皇后上官氏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发现此时的李宸谨有着他最好的时光。此时宸王得万民敬仰,手握二十万大军,所到之处大家都心悦诚服。陛下是对的,这个十七弟是心腹大患。上官氏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不显,笑着开口:“今日可真是巧了,十七弟也进宫了。”
李宸谨余光扫了眼萧乐欣,嘴角微微一扬:“皇嫂,姩姩大病初愈,还望皇嫂不要多加苛责啊。”
姩姩!萧乐欣双肩微颤,眉眼间满是疑惑,李宸谨怎知她的乳名?还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宣之于口!“姩姩?”
皇后眉头一皱,目光落在跪着的萧乐欣身上,“十七弟口中的姩姩是萧六小姐?”
“是,姩姩是她乳名。”
皇后眼神微晃,眼睛都瞪大了,一脸震惊。宸王随口喊得就是萧乐欣的乳名,这意味着什么,难怪萧乐欣不愿接她的牡丹花,原来是早就与宸王暗通款曲了!“萧乐欣,你与宸王……”皇后话未出口,李宸谨就从中打断:“皇嫂,先让她起身吧,御花园里湿气重,地上凉,臣弟担心姩姩受不住!”
萧乐欣双肩又是一颤,她低着头都能想象皇后此刻的神情。姩姩受不住……王爷啊,您搞错重点了,皇后娘娘此刻怕是想立刻摘了她脑袋的心都有了!皇后看着垂首跪着的萧乐欣,眼底一片冰冷,最后终是开口道:“六小姐快起来吧,小心地上凉,你身体受不住。”
后一句上官氏是咬碎了牙出口的,李宸瑾虽面上恭敬,可眼底肃杀气凌凌,她只能忍着这口气。“谢皇后娘娘。”
起身前,萧乐欣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李宸瑾,原本她是想眼神示意宸王低调些,可没成想某个“没眼力见”的人,傻乎乎地还弯腰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
李宸瑾面如春风,小心翼翼扶起萧乐欣的当口,还言语亲昵地开口道,“姩姩太有规矩了,皇嫂不是那迂腐之人,断断不会怪你言行无状之过,仔细伤了膝盖。”
耳畔听着,萧乐欣脚下一个踉跄,身形一晃差些腿一软又跪下去,幸得李宸瑾贴心地又将扶了一把。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袖中的牡丹银步簪发生清脆的一声“叮”,不偏不倚地又掉落在了两人的脚边。萧乐欣心中一惊,忙弯腰去捡,却是被李宸谨快了一步。两人同时弯腰之际,李宸谨快速耳语了一句:“六姑娘,此刻顺势而为,于你我二人是皆大欢喜。”
萧乐欣有片刻的怔愣,在她回神之际,李宸谨已是手中捏着那支簪子,眉宇含笑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决定。其实这本就是她随身携带牡丹银步簪的用意。今日进宫萧乐欣自知躲不过,且长乐公主面前她已是拖宸王下水,此刻李宸谨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如此这般,不是正合她意吗?可不知为何,眼望着面前这人眉目间的温和笑意,萧乐欣就有些不忍。她真的想好此后搭上宸王这条船了吗?自己要做的事是何等凶险,若是有个万一,与她同一艘船的李宸谨又哪里能躲过。李宸谨本就是举步维艰,她真的要……自然,心念一转,萧乐欣心底也清楚,此刻顺水推舟之下,和李宸谨演好这出戏是最好的选择,可眼看着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了她沦陷于权力之争,萧乐欣就有些于心不忍。可容不得她多想,李宸谨像是能猜透她的诸多顾忌,抬手为她簪上牡丹银步簪时,他轻轻开口:“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这应该是世间最动听的四个字了吧。李宸谨眼底的笑容和温情似是有无言的魔力,拽着她一起沉沦。萧乐欣唇角慢慢牵起,微微低下头去。那支牡丹银步簪稳当当地簪在了她的发髻上。日光下,簪子熠熠生辉,映衬着萧乐欣妖艳的五官越加的夺目。李宸谨细细看了会,最后转而看向皇后,就如才刚见她手上的牡丹花似的,剑眉微挑,清冷的声音中带了隐隐的警告。“皇嫂,姩姩头上已有了一朵牡丹花,要是再受皇嫂手中这朵,怕是不合适了。”
皇后心底发冷,这支簪子李宸谨居然转头就送给了萧乐欣,想来还真是可笑,太子和轩王挖空心思的求她做主,没成想人家一早就攀了高枝了。“怎得刚才没见六姑娘戴上,本宫还真是看错眼了。”
皇后咬要碎了牙和着血往肚里吞。萧乐欣微微福了福身,开口道:“此簪是王爷爱物,臣女一直贴身带着。刚才在御花园见轩王殿下不慎落水,臣女一时惊吓之下掉落,还望王爷不要生气。”
“没吓着姩姩就好。”
李宸谨信口就来,打眼瞧萧乐欣的眉眼中全是深情。萧乐欣“呵呵”一声,这话她可不敢接,只是回望了一眼。这一幕在有心人眼里就是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了,皇后上官氏铁青着脸,手里的牡丹花捏的粉碎,随手扔在了一旁。她僵直了声音开口道:“倒是本宫眼盲心瞎,竟是没瞧出六姑娘有这等本事。”
此言一出,萧乐欣面色一白,她嘴角微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辩白。皇后这一句就是要既她于寡廉鲜耻之地了,今日这话要是传出去,她还如何立足。“皇嫂此言置本王于何境?置本王未来王妃于何地?”
李宸谨骤然冷了脸,沉声开口道,“女子名节何等重要,是本王心悦萧家六小姐,是本王今日进宫意欲请圣上下旨赐婚。娘娘,这一切皆是本王有心求娶,你以为是有何不妥吗?”
宸王几句话咄咄逼人,大有大逆不道之意,皇后面色僵硬,下了脸色。“放肆,宸王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要让本宫跟她说声不是吗?”
萧乐欣见情势僵化,皇后真的动怒,一旁随侍的太监宫女都睁眼瞧着,总不能真让皇后跟她道不是吧。她赶忙福身行礼,从中调和。“皇后娘娘……”“这有何不可!”
谁知,她才刚开口,身旁的李宸谨已是冲口而出。“大胆!宸王你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李宸谨平静开口道:“是,本王心悦于她,自是视她为至宝,不愿她受本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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