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九认得眼前这个人,顾一源,联盟少将,也是自从顾昭失踪以来,联邦军部数一数二的人物。
他身材高大,气质看似儒雅,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里却透露着一种高傲。那种高傲,只有从小到大和他一样,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的人才能轻易察觉。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面对十九这个阶下囚时,顾一源并没有刻意收敛。
七年前,年仅18岁的顾一源一举剿灭肆虐星际八十余年的星际海盗,让他在联邦一战成名,自此在军部的升迁速度跟开了火箭似的,一年前更是正式坐上了“少将”的位置。
先前那些说他“年纪太小”“仗着已故叔叔的势”的流言蜚语,全部被他用事实压了下去。而顾昭失踪之后,被打压雪藏的顾氏一派许多人,也被顾一源重新起复。
十九在短短时间内过了一遍脑海里关于顾一源的资料,然而行动上面还是没给他多少面子,当他的话耳旁风。
顾一源也没生气,问下属:“所有手段都用过了吗?”
“都用过了,不危及他生命的各种刑罚,还有所有不会让他变成傻子的精神药剂,都招呼过了,嘴硬的很,什么都撬不出来。”
“被他毁掉的监控数据呢?”
“我们尝试恢复了,但效果不大。他似乎有精神类和数据操控类的天赋,我们还没有研究出来具体能力。唯一一个在场的巡警的记忆也被目标删除了。”
顾一源顿了顿,“我记得你们不是发明了一种新的机器,可以最大程度还原被精神力修改过的记忆吗?”
下属:“脑机只是刚刚研发出来,还在试验阶段,如果给目标使用,也会有很大几率导致目标受到不可逆转的精神损伤,变成傻子。”
“谁说我要给他用了。”顾一源说,“给巡警用。”
下属怔了怔,一阵可怕的沉默过后,他什么都没问,应下:“是。”
即使他知道,脑机用在巡警这种精神力低微的普通人身上,100%会造成他的死亡。
被绑在电椅上的十九嘲讽地笑了笑,“真不知道你们联邦哪来的脸,居然自诩比帝国更加民主自由,更懂人权。”
“你着急了。”顾一源说,“你本来不打算和我说话,让我猜猜,是某个有可能被从巡警脑子里挖出来的那个人,对你非常重要吗?我真是拭目以待了。”
十九眯了眯眼睛:“我果然应该像以前一样,把遇见的帝国人都杀了。”
顾一源却说:“这也是我们重点考虑的线索之一,是什么会让一个冷血的杀手动不必要的恻隐之心?是情人吗,或许是个柔弱漂亮的Omega?对了,今天早上我还收到一条报告,月亮湾附近的海面上,有歌鱼群体活动的痕迹。”
十九抬起头,直直盯着他,瞳仁里的灿金色越来越浓郁,像是眼睛藏了两轮小太阳。
看见这双眼睛,顾一源的神色也慎重了起来,带着只有面对对手的时候才有的那种兴奋。
“太子殿下,终于肯屈尊了。”
对面,伤痕累累的少年仍然坐在电椅上,可周身的氛围却全然一变,贵气与阴郁交融在他身体上,让这具年轻的躯体看上去都瞬间成熟了很多。
“我的人我自会带走,不劳你操心。”
“十九”阴沉地说。
声音还是原来的,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控制着这具躯体的人变了。
以“十九”为中心,向房间四周逸散开来的精神力,庞大,狂躁,扭曲。它像一柄烧红的铁鞭,钻进所有人的精神海里翻搅,让无数人瞬间痛苦不堪。
有人抱着头跪在了地上,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我们已经设置了最严密的精神屏蔽装置……”
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在场还好好站着的人,居然只剩下了顾一源一个。
但是能够加注在分。身上的力量也仅止于此了,因为顾一源清楚地看到十九的五官都流下了汩汩的血液。
“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不愧是太子殿下。”顾一源赞叹。
对方冷笑了一声,似乎是懒得与他有更多的交流,把话带到之后就走了。
十九抽搐了一下,回复了平静,双眼紧闭蜷缩在椅子里。
顾一源把一剂强力精神振奋剂注射进昏迷的十九的静脉里,过了很久他才挣扎着醒来,显然是精神和□□都受到了极度的摧残。
看到许多躺在地上的人,十九也明白了刚才的情况,他没说什么,只是神色更加倦怠了。
“还有什么,都用上来吧。”他似乎无所谓地说。
在反抗“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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