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丽娘见状,嘴巴不高兴地高高嘟了起来,冷哼一声,用力将头扭到一边,再不说话了。
韩清元所说,花袭人自然都听到了。
她没有想到,韩清元居然会紧张到生理紊乱从而发烧拉肚子的地步。唔,平日里瞧他,是个挺不错的人啊……再一想想,韩清元也不过是才十五六岁,而同他一起考试的,都是比他大上许多的,会产生压力,也是应该的吧。
本来也没指望他能考上。花袭人心道。
只是,病倒在考场……韩清元的心理素质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差了?若真那般不好,刚刚在面对乡亲们的时候,也不至于坦然笑言自己的失败吧?
中间有蹊跷?
村之没多大,很快便到了村子西面外围的韩家。不待韩清元同花袭人说话,韩母便沉声道:“你跟娘来。”说着直接进了后面内室。
韩清元只好跟了过去,临进去时候,还给了花袭人一个微笑。
韩丽娘也紧跟了上去,目光从花袭人身上掠过,仿佛带着什么意味。
花袭人想了想,只当没有留意他们,转头从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奎伙计肩上接过考箱,笑着招呼他道:“一路累坏了吧?辛不辛苦?”
“我有啥辛苦的。”小奎伙计说着将别在腰间的褡裢摘下来递给花袭人,道:“韩小相公回来的早,没有用到你备下的钱。都还在里面没有动过,你看一看。”
花袭人打开褡裢,从中拿出一块不到三钱的小碎银子,塞到小奎伙计手中,笑呵呵地道:“吃饭了没?今儿是中秋,家中月饼还多的是,我给你端来。”
“花小娘子,别忙活,我自己来就行。”小奎收到了辛苦钱,心中也高兴的很。他也不同花袭人客气,抓了一个月饼就吃了起来。他边吃还边道:“别说,小娘子弄的炒面真不错,开水一泡就喷香喷香的。我和小相公回来一路就吃它们呢,真是又香又方便……”
这厢花袭人招呼着小奎伙计说话,那边韩母带着韩清元兄弟到了内室。
只见韩母从腰间拿了一把钥匙,径直走到一个平日里不开的漆黑衣柜前面,开始动手打开上面的锁。
韩清元和韩丽娘彼此对视一眼,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肃然了脸色。
衣柜打开,露出里面供奉的牌位。
黑压压的,一共有十来个。
放在最外面的一个黑漆牌位上,用暗红色的朱笔写着“韩氏得名之位”。这是韩父的灵牌。其他十来个牌位都放在衣柜很里面的位置,背着光线,完全看不清楚上面写了什么。(新书很瘦,各种求抚摸……另《第二春》很肥,即将完本中,求跳坑……)
023 韩父旧事(已修)
韩母燃起三根香,对着牌位拜了几拜后,将香插进了一个小巧古旧的铜香炉中。她让开身,韩清元和韩丽娘便肃然上前,同样拜祭了一番。
拜祭之后,韩母目视韩清元,道:“清元,在你父亲的牌位前民,你跟娘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尽最大的努力去应考?”
韩清元脸色变了变,随即不自在地道:“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科考又不是儿戏。我当然要拼尽全力的。只是这一次不是出了意外吗?学政大人之后也说了,我病的古怪,也是因为年纪太小初次见识贡院,心中太过紧张的缘故……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三年后再上场,定然不会这般了。娘,您放心,我今年才十六呢!我……”
韩清元对上韩母平静的目光,口中解释的话渐渐说不下去,最后垂首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脚面看了一会儿,才又重新抬头,呐呐地叫了一声:“娘……”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娘,您心中不也十分清楚,我这次应试必然是无果而返的吗?我资质有限,只怕是……娘,儿子让您失望了。”
“只是因为资质有限,而不是因为其他的?”韩母再次问道。
她的目光十分平静,却似乎有一种洞察一切的意味,压迫的韩清元的头又低了低,不自觉间就露出几分心虚愧疚来,诸多回程路上想到的解释之语,此时俱是难以出口。
韩母见状,深深地叹息一声。
她尚未开口,却听到韩丽娘突然尖刻地说道:“哦,我知道了!”
她看着韩清元,失望中带着愤恨,脱口而出,道:“哥哥一定是为了花袭人!一定是花袭人告诉哥哥,若是哥哥成了举人,她便再嫁不成你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韩母低声呵斥道。
“怎么是我胡说!”韩丽娘争辩道:“我听村里好多人在背后悄悄议论呢!说哥哥一旦中了举,就再不是乡野丫头能配的上了的……所以他们都在让孟大娘抓紧时机呢!柳叶儿都不配了,花袭人一个孤女就更不配了!”
韩丽娘振振有词,让韩母气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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