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手虚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她身体下滑钻进蚕丝被,声音软绵绵的,“你出去的时候,别忘了把灯关上。”
“好——”
脚步声渐行渐远。
灯线发出清脆声,卧室陷入黑暗。
岑峥年离开后,夏芍没过多久陷入沉睡。
半夜,她是被一阵压抑的哭声吵醒。
隐忍的哭声并不大,却哭得声泪俱下,让人为之动容。
夏芍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惺忪睡眼看向紧闭的房门。
“兄弟,我这心里……苦啊,我特娘的、就是个窝囊废!”
是赵永强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诉苦。
声音隔着卧室门传进,倚在床头的夏芍耳中。
岑峥年清冷嗓音响起:“你不是窝囊废,你现在承受的所有委屈,是救了许多人的性命换来,别说你现在后悔了。”
“我不后悔!”
赵永强中气十足的低吼,
“谁敢说我后悔!老子宰了他!”
岑峥年回头看了眼卧室,低声呵斥:“你小点声,阿芍在睡觉。”
“嗝!”
满脸通红的赵永强,打了个酒嗝。
他眼神羡慕地盯着岑峥年,酒后吐真言。
“你媳妇对你没感情,却把你照顾得很好,她是个好女人。”
岑峥年觑了一眼他,蹙着眉,冷淡道:“她的好用不着你来说。”
“我就是羡慕你,你不知道我的苦,三年,三年啊……”
“这三年我连站都站不起来,还算什么男人,连个孬种都不如!”
赵永强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在赵永强心情稍稍平复后,岑峥年的低沉声音响起。
“三年前那一战,你以身受重伤的代价,撑到救援队伍赶到,不止让我们的损失减到最少,还护住了身后无数百姓,一等功勋章是组织对你的认可。”
“你既不是窝囊废,也不是孬种,你是该被人铭记的英雄。”
这种被竞争对手认可的感觉,让赵永强瞬间哭成狗。
“呜呜呜……”
他抱着岑峥年的胳膊,嗷嗷大哭起来。
哭声难过崩溃,感染力很足,把卧室的夏芍引出来了。
夏芍披着岑峥年的军装外套,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
她姿势慵懒地倚在门框上,打量着头抵在岑峥年胳膊上,痛声哭嚎的赵永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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