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开口的观尘突然出声:“施主和家人商量过吗?”
不止谷杉月愣住了,季别云也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一年前凤玉楼被毁,而这一年里谷杉月又是如何生活的?一个孤女,身体健康,也并没有面黄肌瘦,很有可能是被人收留了。
少女显得有些无措:“我出门前跟养父母说过了。”
观尘又问:“那他们知道施主会去宸京吗?”
“……不知道。”谷杉月语气加重,“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都要去!”
“季将军既答应了,施主且放心,贫僧只是多嘴问一句罢了。”观尘说罢便要转身。
谷杉月突然急道:“我让人捎个口信回去!一年的养育之恩我会记在心里,待日后一定尽孝。”
观尘只点了点头,扯住季别云的衣袖,拉着人转身离开了。
待走远之后,僧人才低声道:“你当真要将她带到宸京吗?”
季别云没听清,下意识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你觉得不妥?”
“也不是。”僧人的声音听起来比他平和许多,“她年纪尚小,要如何在京中生存?”
季别云叹了一声气,“看她吧,若她真的想去宸京,我就顺道带她去。至于在京中如何立足生存,我可以帮忙,但每个人终究要靠自己,希望她能想清楚。”
他们一同跨出府衙大门,阳光毫无遮挡地照下来,季别云不由得虚了虚眼睛。
观尘默默向前走了一步,替他挡去了刺眼的日光,低头看向他。
“不要在他人苦难里陷得太深,可以为他人争取权利,但你救不了所有人。”
今日所见所闻的确让季别云心力交瘁,他眨了眨眼,没赞成也没反对,只扯出一个笑。
“这么冷漠啊,观尘大师?”
僧人神情并未因他的笑而变得轻松,依旧严肃,“佛也度不了所有人,不是吗?”
这句话倒是很有道理。
季别云想起了悬清寺中那么多的佛像,它们每日听了不计其数的苦难与祈祷,可世间依旧有那么多的苦难之人。
他装出来的笑意也没了,定定看着僧人的眼睛,道:“你这是怕我钻牛角尖?还是怕我为了替别人伸张正义,把自己也搭进去?”
“都怕。”观尘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
季别云心里又泛起酸软,没再直视那双真挚的目光。
“劝我不要舍己为人,你还是和尚呢,”他轻哼一声,“我都替你害臊。”
他说罢便大步离开,只留给和尚一个背影。
虽然步伐沉稳,但他自己清楚这是落荒而逃,观尘这人太有迷惑性了,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要将心事和盘托出。
然而僧人跟了上来,问:“接下来去哪儿?”
季别云没敢转头,只答道:“陛下不是让我督军吗,待会儿便收拾收拾,去旁边的定州做做样子。”
“之后便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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