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樱的话一出,李嬷嬷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她以为顾樱这一次要问曲靖的事,没想到问的却是十三年前的事情,十三年前她出生,魏南栀死的时候顾樱才几个月,她怎会想到那么久远的事情。
屋子外,顾林章刚到柴房门口,便见到有一个小厮站在外边,小勤见顾林章到了,要上前行礼。顾林章摆了摆手,正准备问他为何在这里,冷不丁听到里边顾樱的问话声,惊闭上了嘴,示意小勤走远些,自己一个走到门口站着。
他本是想来问问李嬷嬷,梅玉娘为何要对顾樱下手,毕竟梅玉娘也为他生了一双儿女,这么多年来,顾樱也时常得到她的关心。他不知道顾琳提起与王家说亲的事,还以为有什么别的隐情。
不曾想刚到这里,就听到顾樱问出了他从不曾想过问题。
顾樱子问出后便一直盯着李嬷嬷,这其实只是她的猜测,管嬷嬷说魏南栀的身体一向很好,顾樱自从桃花谷学了医后便时常想到这个问题,一个身体很好的人怎么生了孩子不久就撒手西去了。
李嬷嬷结结巴巴的答道:“三小姐你说的都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时候才刚进来顾府不久,先夫人生产的时候失血过来多,所以后来才…”
顾樱见李嬷嬷的样子就知道必是有什么隐情,厉声说道:“李嬷嬷,我顾樱一向说话算话,你若是今日不想说那我便走了,只是你的儿子等你到黄泉路上,要好好的替他求求阎王了。”
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去,一刻也不拖泥带水。
李嬷嬷见顾樱说走就走,哪里还敢隐瞒,生怕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跟在自己身后死于非命,立马上前拉住顾樱的裙摆,说道:“三小姐,奴婢说,奴婢说,十三年前,先夫人生您之时本就失血伤了身子,大夫说以后恐不能再有身孕了。但只要好好调养,性命应是无碍。
那时候奴婢才刚到顾家,老夫人让奴婢做大夫人的管事嬷嬷,想以后等大夫人从顾家出嫁,便让奴婢跟过去的。只是大夫人已在顾家住了几年,跟在老夫人身边,享惯了福,哪里舍得离开这里。
她听说老夫人想把她嫁出去,便偷偷的想办法。只是大爷对先夫人极好,听了大夫的话,好生照顾先夫人,大夫人一直找不到机会。终于有一天,趁小姐您在丫鬟边熟睡之际,大夫人让奴婢,让奴婢偷偷将您藏了起一会功夫…”
李嬷嬷一口气说到这里,忌惮顾樱知道真相后真的不去管她儿子了,踌躇着不敢往下说,往顾樱的面上看去。
顾樱知道她心中所想,她今日本就是弄清楚心中的所疑,脸色平静的等着李嬷嬷说下去。
李嬷嬷见顾樱没有丝毫不适和愤怒,继续接道:“先夫人见自己的女儿不见了,心急如焚,不顾自己的身体,起来找,她本就伤了元气,再加上情绪激动,后来才…”
顾林章在外猛的握住了拳头,他想起了那个下午,当日用完午饭,他见魏南栀睡下了,便有事出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见有大夫在,问起魏南栀身边的丫鬟,丫鬟说夫人下午起来找小姐,结果下边出了不少血。
大夫将顾林章拉到一边说,夫人的身体必得细心调养,问可如此粗心,以后千万不能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只是自那之后魏南栀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没过多久就走了。顾林章睁开通红的眼睛,不曾想到当日的事情另有隐情。
他当时也曾问过顾樱的奶娘,但那奶娘说小姐并没有不见过,一直好好的睡在床上,身边的丫鬟们也吞吞吐吐的说小姐似乎一直在床上。顾林章一直以为是魏南栀身体虚弱,把自己做的梦当成真的了,才出去寻找。
没想到当日的事情是竟是梅玉娘刻意为之。如今想来那奶娘见出了这样的事,生怕他责备,又见小姐已经平安被送回,必是当日撒了慌。只是魏南栀去世后不久,梅玉娘就成了大夫人,曾跟在魏南栀身边的丫鬟婆子都被打发了,连顾樱的奶娘也被换了。
顾林章睁开了通红的眼睛,在十三年后的深夜里,才知道当时的真相。而他的女儿却早在之前必然有了猜测,今晚才这样问李嬷嬷,他此时哪有脸面进去面对顾樱,转身朝外走去。
顾樱听完李嬷嬷的话,想到了点香的母亲,她可能是知道些什么,只是如今已经不在人世,当时是否还有人知道此事已经不从可知了。
顾樱见时辰不早,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已经清楚,便直接问道:“我四妹和五弟的事,你可知道?他们是否是我父亲的亲生骨肉?”
李嬷嬷此时已彻底背叛了梅玉娘,心中早已没有什么压力,说道:“大夫人来顾府之前,在林州有一个青梅竹马,就是曲爷。他虽考中了秀才,但却家道中落,大夫人知道梅老爷不会同意他们二人,便一直没有对家里提起过。后来曲爷也来到了京城,我知道曲爷的时候,大夫人已经生了四小姐和五少爷,三小姐您说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曲爷一直和大夫人暗中有来往…”
李嬷嬷不知道当年的事,顾樱却是有了猜测,想到双生子的长相和管嬷嬷说起过的顾林章和魏南栀的感情,实在是不合常理。
上一世等到明年,梅玉娘找人替顾丙岑考科举,后来被发现,顾林章被连累后,梅玉娘一点担忧也没有,还是整日里拿着顾家的银子过她的好日子,并没有一丝对连累丈夫的愧疚。杜若衡说他和荷平县主的事是梅玉娘从中牵的线,梅玉娘身后必是还有什么秘密。
顾樱已经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便要朝外走去,李嬷嬷叫道:“三小姐,我儿子您可…”
顾樱回头:“嬷嬷你告诉我,他的住处,我自会安排他的去处。”
李嬷嬷满脸不可置信,刚才顾樱说将她儿子带走了,她才说了这么多,没想到顾樱根本不知道她儿子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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