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阴县衙,知县马爄骑着马率众驶过陈良镇,玉皇庙镇,他眉头紧皱,道路泥泞,到处是散乱旁县流民,一批一批奔赴南洛镇。
路倒尸堆在一处,哪怕气温凌寒但依旧臭气熏天,这两个镇子已经沦为废弃村落了,全被流民占据。
“沂县知县县丞主簿皆死,沂县县衙被烧,皂吏书笔死伤无算。。。。”马爄神情愈发悲愁,数日前他还曾和沂县知县吃酒,思索赋税之压,没想到转瞬赋税压的山民而反,大规模肆虐各县。
县丞赵蓐也愈感到不安,蒙阴城虽城坚高大,但所在管辖区域一旦出现乱民造反,他这辈子也回不去青州了,想自己因曾给魏忠贤竖生祠而遭遇牵连被贬到了下品小县,若是再安上一个无能县丞的帽子,此生怕只能蜷缩该县了此残生。
“马知县,事态偏急,赋税之事怕是暂缓了,上官也会谅解的。”赵蓐抱拳。
“我来上书,若有罪责我自承担。”马爄摆着手,他不敢再摧税了,现在光眼前到处流民肆虐,两个荒废镇子已经够难缠了。
——彼时的陈良镇,玉皇庙镇官道入口,有落石村道士,民卫或混迹其中,他们挑选拖家带口,并无戾气杀意的流民。
“里长大德,选出居寓,提粮予地,让诸位在此立足。”
民卫长莫柱竣对一百多流民说道。
有人不相信直到进入南洛镇,看到一亩亩良田,水渠,沟壑,整洁村道,不少村民几乎贪婪的看着这片土地,这种贪婪源于对好日子的追求,甚至不敢相信这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终于有山民对着土地叩拜:“魏里长大恩大德,小老儿全家愿以性命相报。”
“里长大恩!”
玉皇庙镇入口,杀人如麻的贼寇青石子此刻却和蔼可亲,他搀扶老妪,背着稚子,他也选出了一些拖家带口,一看就是良善山民的村民。
“吾乃道观一青士,听令于南洛镇里长,里长大善,特慈悲救民,落户分粮。”
青石子一身破旧道袍,不杀人的时候颇为和善,让很多村民信服,一个个跟随前往,直到抵达左营乡,官道前有大铁锅熬着米粥,香味传出了半里地。
青石子给一位老妪端了一碗热粥,老妪不舍得喝,吹着热气递给了小孙子,小孙子捧着热粥给奶奶,二人互相谦让,看着不少流民抹眼泪。
老妪看着米粥内漂的浓米,红枣,还有一丝丝甜味,里面赫然是放了白糖,这可是大户人家才能喝的精粥。
很多流民捧着米粥,大口合着,小心翼翼吞咽,极多人哭泣的厉害,他们都想象不到,自己还能有幸吃这么好。
落石村,魏昶君在接待知县。
知县马爄扫视眼前村堡,感叹不已,他也曾游历各地,除了西北一代,何处有此巍峨村堡,甚是非凡。
“魏里长,沂县大乱,上官有意救济,今年赋税应免,然流民成灾,陈良镇玉皇庙镇更是残破败落。”说道此处时马知县语气凝重:“所以这四镇之地的总里长非君莫属。”
“望妥善安置流民。”马知县语气已经变得强硬。
他只希望该流民别泛滥成灾,肆虐蒙阴县,或直接冲击青州府。
“只是粮草房屋农具等颇缺。”魏昶君一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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