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很快就回来了。经他仔细打探,这秀云本名潘秀云,是三年前的一个冬日的早晨被这里的嬷嬷在门口发现的。当时天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早起的嬷嬷冷不丁被脚下的一个硬物绊了一下,就在她打算破口大骂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这脚下的东西似乎是个人。也不知这嬷嬷怎么就动了恻隐之心,吩咐了两个下人将这潘秀云带到了自己的房中。一碗姜汤下去的时候,这潘秀云才悠悠醒转,当得知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女人所救时,心生感激之下,这潘秀云便拜了这嬷嬷为自己的干妈。这嬷嬷原本就是操持皮肉生意,眼光自然和一般人不同,她看见这潘秀云虽然落魄无靠,可是生的倒是清丽脱俗,俊秀无比,只要好好加以训练培养,假以时日,没准儿可就是自己一棵新的摇钱树。尽管眼下自己还有小荷这个头牌,可是未雨绸缪的工作还是要做得。果然,在今天年初的时候,这嬷嬷将这潘秀云好好打扮梳洗一番,就正式出阁了。也许是这潘秀云确实天生丽质,也许是她这卖艺不卖身的个人原则,当然也可能是她的色艺双绝,总之,她一出阁,立马就在这怡红院走红,不仅取代了这小荷的头牌身份,而且还艳名远播,她的芳名一路飘扬到济南城甚至是东京汴梁。昨夜我们来的时候,适逢这潘秀云身体不适,所以我们并没有见到她。
燕青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我的心中好奇心一时大增,奶奶的,这个潘秀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名声?早知如此,老子决计不会玩什么爱爱和圆圆那两个荡妇了。“那个高少爷是什么来头?”我喝了一口茶,继续问道。燕青恭敬地答道:“回大人,其实此人并不是什么少爷。”不是少爷,奶奶的,不是什么狗屁少爷跑到这销金窟里干什么?我正疑惑间,燕青接着说道:“回禀大人,这小子要说不是少爷也不合适。其实,他的身份比一般的少爷可是尊贵多了。大人,这小子就是当今高俅高太尉的螟蛉——高衙内。想当年,这泼皮高俅凭借自己善玩踯躅的本事博得圣上的喜爱,很快就加官进爵,直至今日权倾朝野。可是这高俅发迹之后,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子嗣降临,万般无奈下,借人帮助,将自己阿叔高三郎的儿子高衙内过继给自己,在房内为子。其实,论辈分,这高俅与高衙内本是叔伯弟兄。现在这高衙内却与高俅做干儿子,因了这层缘故,高太尉特别爱惜他、纵容他。平日里对这高衙内的做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高衙内看到高俅这般,越发变本加厉,在东京倚势豪强,专一爱淫垢人家
妻女。京师中人惧怕这高俅的权势,谁敢与这高衙内理论争口?时间长了,大家便叫他做花花太岁了。”
高衙内居然来到了济宁?奶奶的,真是没有想到啊。这小子居然会跑到这里。听完燕青的讲述,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将林冲找来,好让他手刃此贼,一雪这心头之恨。可是,我也就是只在自己的脑袋里转了这么一个念头。真要让我这样做,我是决计不会的,这个时代已经因为我的到来而逐渐发生了变化,我也逐渐树立和明确了自己的争霸目标,且不说此时我与林冲并不熟悉,而且此时林冲还在梁山之上,就是此时此刻林冲真的来到了我的面前,我也是决计不会让他这么做得。因为就在燕青讲述的同时,我逐渐浮现出一个想法来。倘若我的这个想法得以实现,我就可以赢得这高衙内的信任,甚至是高俅的信任,如此,势必将对我的争霸大业的实现产生不可磨灭的积极影响。
“哦,原来就是夺了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妻子的那个高衙内?”我喝了一口茶,对着燕青说道。“正是,大人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就是那个家伙。只是这次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燕青一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这高衙内就是为了那个秀云歌妓呢?你刚才说这潘秀云已经艳名远播了,而且这高衙
内又是这样一路货色,很可能这小子专程为了这个女人也不一定啊。”我猜测地说道。燕青想了想,说道:“大人,你说的非常有可能,只是如果这样,那可怎么办?这高衙内喜欢这秀云姑娘,而且还可能是专程慕名前来,而且看刚才嬷嬷的样子,肯定是收了人家不少好处。估计这今夜秀云姑娘可是要陪了这高衙内。可是问题是”看着燕青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笑着说道:“你是说这秀云姑娘艳名远播,这名声眼下既然已经能够传到京城,那自然这近在咫尺的董霸大人没有理由不会知道,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正是,大人圣明,卑职心中所想的就是这个问题。”燕青恭敬地答道。看到燕青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的心里也仔细思考起来。是啊,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这董霸之所以能在这里答应我的宴请,未尝他的心里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啊。也许正是这秀云的艳名才是他今晚来此的主要动力。这可如何是好?高衙内我今天一定要结交,可是我却不能得罪这董霸,如此这般,我夹在中间,岂不是让人为难吗?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种格局呢?我在房里踱起步来。要说这问题出现的始作俑者还应该是怡红院的嬷嬷。这女人贪财好利,呵呵,既然你想挣这份钱,那么老子偏不能遂了你的愿。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问题和矛盾
最后的解决还得从嬷嬷的身上说起。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豁然开朗,既是如此,那就好办了。“小乙,你过来,大人有事要交代给你办。”燕青附耳过来,听到我如此这般言语,禁不住嘿嘿笑了出来,边笑边向我伸出大拇指。他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今晚这个怡红院绝对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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