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话,便是哽咽抽泣声。
元硕最怕见到这种场面,抬头尴尬地看向大爷似坐着不动的尤乾陵,一只手却一直在桌上敲。
可真会使唤人啊,这位大爷。
元硕低头,将人请到门旁,问道:“正好夫人来了,元某有些事要问夫人。关于瞿青的癔症……”
邹氏却焦急道:“我刚回来,里外找了许久都没见着我夫君,不知道官爷能否告知现下他在何处。”
眼看着人又要抹泪了,元硕忙道:“先前有状帖言瞿青癔症与祭天台有关,此案尚未查明真相,尸首暂且由锦衣卫保管。”
一旁守着的年幼少女闻言一脸怒容看向元硕。
“我家少爷身亡,尸首不能料理便罢,少夫人想看一眼还不许。你们京城里的官都这么不通情理么!”
邹氏闻言斥道:“珠儿!不可无礼!”
说完,便不住咳嗽,惹得小侍女紧紧抓着邹氏胳膊心疼地解释。
“我只是……少夫人您别生气,身体要紧。”
换做平时,元硕早就三言两语打发了事,奈何今天有个大爷在背后催着。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
“询问也是为了能早日将瞿青身亡真相查清楚,给瞿家一个交代。少夫人应当也想早日让瞿青回入土。”
邹氏面色灰沉,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无奈道:“青哥的癔症是从他上月祭天台回来之后开始的。”
大约是因为身体状态实在不好,她说话轻声细语,断断续续。元硕听得有些吃力,不过内容倒是和瞿老员外在状帖上说得差不离。
瞿青一月前恰逢祭天台当值休沐,便回了瞿家宅邸。第二天便口舌说话不清,但意识尚在。大约过了五六日,意识开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半个月后基本就不能出来见人了。
“我悉心照顾了半月,心神操劳过重,旧病复发,加上瞿青意识糊涂了之后,常常认不出人,我便不得已将夫君交给管家,自己回京城疗养。不想……竟是天人永隔。”
元硕寻思道:“瞿青为何要单独住在京郊?瞿家之人关系如何。”
邹氏迟疑了片刻。
元硕便道:“不必拘谨。您说的任何话我们都会保密。”
邹氏有些不安。
“青哥性情豪爽,爱助人,对家里下人也都不错。要说和家人关系……我感觉不大好。员外早年想着家产让青哥继承,二叔就不太高兴。青哥后来便托长姐请姐夫去祭天台谋了差事。弄得员外又不高兴了。后来员外让二叔继承,近一年反而和二叔的关系好转了些。”
“住宅子是因这儿离祭天台近些,且我身子一向不大好,这里清净,适合养着。”
元硕诧异问:“少夫人不大管家里的事吗?”
邹氏抿嘴,勉强笑了笑说:“家里有管家,青哥怕我太过操劳,所以宅子的事我都不插手。”
元硕点头,“那瞿青癔症之前有何异常?”
邹氏回忆片刻。
“倒也……没有什么异常。对了,他这趟休沐先去了一趟盛京才回宅子,说是看看老爷和二叔,顺便询问清明将至准备回乡探亲祭祖事宜。我以为他不会回了。谁想当天入夜他便回了宅子。只是在书房里关了大半夜,过了三更才回房,我看他长吁短叹,似有心事。”
“夫人没过问吗?”
邹氏脸皱成了一团,看上去十分痛苦。
“青哥向来有事不会同我明说。大约还是我没什么用处。”
话说到这,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元硕安抚了两句,便叫了一旁守着的锦衣卫带邹氏去见瞿青。随后转身跨步进了前厅说。
“家里有矛盾,但矛盾似乎都被瞿青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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