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刚出生那会儿,莫晚楹初为人母,相当地紧张。
早听闻照顾小孩儿特别辛苦,昼夜颠倒,形容枯槁,所以抱着很大的决心去面对。
后来发现,钱真是一个好用的东西。
为了腾出更宽阔的活动空间,他们搬离了大平层公寓,搬进了两层的大别墅里,带一个宽敞休闲的庭院,主人的活动范围在二楼,育儿师和营养师住在一楼,周聿泽额外请了一个住家保姆和一个住家厨师,随时有人照顾,随时有人做饭,莫晚楹息影在家育儿的这些时间,身边一直有人帮忙。
周聿泽每天下午五点准时到家,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出差和应酬,陪着莫晚楹和柒柒进行各种亲子活动。
柒柒的满月酒没有办得很大,只邀请亲朋好友,每一个见过柒柒的人,心几乎被这个小女婴软萌的笑脸融化。
柒柒大名周若柒,五官整合了父母的优秀基因,长得粉妆玉琢,一双清澈的桃花眼简直就是莫晚楹的翻版,甚至将那滴娇艳的泪痣也继承了下来,她很爱笑,口齿不清地含着“麻麻”、“papa”,让听见的人心肝颤。
盛溶溶在满月酒席上见到柒柒时,化身扭动的嘤嘤怪,又亲又抱,叫嚷着也要生一个这么漂亮水灵的小天使。
“小宝贝半夜会闹吗?”盛溶溶捏了捏柒柒的小脸蛋,小家伙躺在莫晚楹的怀里,朝她灿烂地笑,一点也不见外,“我邻居那姐姐也是刚生小孩儿,我看她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黑眼圈好重,让我一度以为育儿的过程是个酷刑。”
可瞧莫晚楹不仅精神饱满,皮肤状态与孕前一样白皙透亮,去演高中生完全没有违和感。
“还好哎。”莫晚楹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发觉她被吵醒的次数很少,顿时高兴地在懂事的柒柒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我家柒柒真乖。”
柒柒才满月,并不知道亲吻代表什么,但是她好像很喜欢这种亲近,伸着奶呼呼的小手去抓莫晚楹的脸,咿咿呀呀说着话,再次把盛溶溶萌得捂住心脏。
莫晚楹以为是柒柒天生乖巧不爱闹腾,直到几天后的晚上,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门口半开着,朦胧的灯光从走廊那方泻了过来,身旁的周聿泽不在。
想到之前他半夜胃疼,一个人躲去客厅,她顿时清醒了一半,赶紧从床上起来,经过床边的婴儿床时习惯性看了一眼,小床空空的,柒柒也不在。
一声很轻的婴儿啼哭声从客厅方向传来,由于距离过远,声音有些模糊,就响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
路过过道,莫晚楹到达客厅,看见周聿泽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正小声咽呜的柒柒,他挤了一点奶瓶里的奶到手背,试了试温度,才放心地将奶嘴塞进小家伙的嘴里,小家伙迫不及待地抱着小奶瓶噗叽噗叽嘬了起来,估计是饿了。
奶瓶里的奶是莫晚楹白天留的母乳,冻在了冰箱里备着的。
她诧异于周聿泽照顾柒柒时有条不紊的动作,人高马大的男人,在外人看来清
冷得不食人间烟火(),却将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位。
虽然他下班之后也经常抱柒柒?()?[(),但那会儿育儿师和她都在,她没留心过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柒柒醒啦?”莫晚楹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有点惭愧,她完全没听到动静。
小家伙听见妈妈的声音,愉悦眯起来的眼睛睁开看了一眼,看见了妈妈,澄澈的眼睛快乐地弯成了月牙的形状,眼睫毛黑如鸦羽,根根分明,精致的芭比娃娃都没有这么漂亮。
莫晚楹用手指戳了戳她粉嘟嘟的脸,婴儿的肤质柔嫩q弹,让人的心化成一滩水。
“没什么大事,我刚才给她换了块尿不湿,将奶温了一下,她吃饱了就会睡了。”周聿泽抱着柒柒的姿势娴熟,小家伙躺在他宽阔的怀抱里无比巴适。
想到一种可能性,莫晚楹更加不好意思:“所以,柒柒很多个晚上醒来,就是你在照顾的呀?”
根本就不是柒柒太乖睡觉不闹,只是周聿泽率先醒来照料而已。
“我睡眠浅,柒柒一叫我就醒了。”周聿泽低眉时看向柒柒的眼神柔软,唇边含着温暖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在午夜被小家伙闹醒的怒气,而是极致的耐心。
“你怎么没叫醒我?”一想到他白天在公司处理各种公事,晚上还默默承担照顾小孩的重任,莫晚楹心虚地低了下脑袋,“两个人照顾,总比你一个人忙上忙下好。”
周聿泽的左手牢牢稳住了柒柒,游刃有余地抬起右手,摸了摸莫晚楹的脑袋:“白天我不在家,你已经很辛苦了,我只想让你休息好。”
莫晚楹的目光缓慢地挪到他的脸上。他的五官这么些年好像一点也没变,立体而俊美,不说话的时候像清冷的月亮,情动时炽烈得像太阳,而此刻,他像山涧的流水,柔软明亮,又像巍峨的高山,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快地适应做爸爸的角色。
“你不用这么沉默地做这些事。”莫晚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依偎着他,心里的感动难以诉说。
“晚楹,我其实并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周聿泽敛着眼睛,明亮的水晶灯光在他头顶的上方罩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影子,仔细瞧才能瞧出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是这段时间睡眠不足留下的印记。
莫晚楹回忆起他的家庭,爷爷奶奶离异,父亲与母亲感情不和,母亲更是因为产后抑郁选择自杀,继母和继弟不是什么好人,他十几岁毅然离开京市,去漳州与奶奶一起生活,千疮百孔的家庭背景,只在奶奶那处寻到了一点家庭的温暖。
感受到了他在照顾柒柒这件事上的小心翼翼,莫晚楹心脏处微微泛着酸。
或许,他是在害怕。
母亲产后抑郁,最后自杀这件事是他心里的一块隐伤,他害怕她会重蹈覆辙,所以事事留心,独自承受。
莫晚楹的右手盖住他的手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很高兴能嫁给你,也很高兴柒柒有你这样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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