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不过是叶若尘的庶母,对待他们夫妻俩,说话行事都要拿捏分寸,二夫人不免气短些。
叶疏烟拍了拍二夫人的手,道:“爹爹远在京城、不问家事,而哥哥烦心公务,回到家,枕席之间,难免耳根子发软。二娘您又碍于庶母身份,自觉哥哥非您所出,为家中安宁,也不便管束长媳,才使嫂嫂这两年强横至此。羡鱼大了,您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他的今后在叶家的地位考虑,是不是?”
二夫人听着这番话,看了一眼因叶若尘回来就紧张不已的羡鱼,心里不由一疼。
羡鱼性格活泼开朗,唯独在父兄面前显得唯唯诺诺,难说不是受了母亲的影响。
再这样下去,他怎么可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二夫人从妾室扶正后,本已十分知足如意,便处处息事宁人,只求家和万事兴,不为丈夫添烦乱。
可羡鱼站在她面前,已经有这么高,她是该为儿子筹谋了。
二夫人那略显苍白的面容上,浮出一抹妍丽。平时因谦卑而微含的胸膛,不觉也挺了起来。
叶疏烟微笑,与二夫人一同携羡鱼的手,坦然走进了榴花堂的垂花拱门。
正文8第8章医师
榴花堂,是叶若尘和魏风荷居住的东侧院,和主院一墙相隔。主楼取名榴花堂,是为了石榴多子多福之意。
盛夏时节,榴花堂中的几株石榴树,花开似火,红艳艳地映衬着榴花堂的碧纱窗。
刚走进垂花门,就听见堂中传来一声喝骂:“朱医师怎么还没来!是派谁去请的?都是瘸子吗!”
说话的正是叶若尘,自得了家仆的禀报,说魏风荷又腹痛难忍,他就立刻命家仆去请朱医师,自己则从州衙匆匆赶回。
魏风荷娇弱无力地躺在床上,哭诉着刚才在后花园里,叶疏烟不回避她、还出言顶撞的事。
这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张冠李戴一番,就连想动手打人的,都成了叶疏烟。
丫鬟婆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垂手侍立在堂中,大气也不敢出,个个心里将佛祖喊了百遍,求魏风荷别有事,不然,这些近身伺候的少不得一顿重责。
叶疏烟站在堂前的石榴树下,听了片刻,连连赞叹:“嫂嫂从哪儿学来的戏子本事,说哭就哭,说闹就闹,好厉害。”
羡鱼听出了味道,嘿嘿一笑,探头往堂内瞧。
丫鬟们都低着头,心不在焉,也没人通传。
却听里面叶若尘低叱一声,责道:“来便来了!藏头露尾的干什么?这是你家,怎么也像做贼似的!”
羡鱼一愣,知道哥哥已经发现自己来了,只好先一步走了进去,道:“听说嫂嫂不适,娘和姐姐担心,我们就都来了。嫂嫂还好吧……”
榴花堂的正堂是三间屋,卧室在东侧房内,隔着一重重檀木珠帘和软纱幔,窗前是一个雕花镂空屏风,隐约能看见叶若尘一袭靛青官衣,坐在床前。
里面魏风荷听到叶疏烟和二夫人都来了,连声捂着腹部咳嗽不止。
叶若尘更是忧心烦躁,想要将二夫人和弟妹拒之门外,又知不合礼数,于是自己走了出来。
来到廊上,看见二夫人和叶疏烟,叶若尘的眉头依然深锁,先往院外望了一眼,目光才落在了叶疏烟的脸上:“烟儿,风荷体弱,怎经得起你这般无礼冲撞?”
叶若尘本来对叶疏烟十分冷淡,几乎不喊小名,或叫“疏烟”,或直接称“你”。今天一改口气,喊了叶疏烟的闺名,看来他真的因为选秀的事,对妹妹态度有所改变了。
叶疏烟上前一步,垂下双目,轻声细语地道:“哥哥息怒,自从烟儿被赶到后花园的清微苑,谨记上次的教训,除了用饭的时候,一步也不曾出后花园。今日我在园中,不知嫂嫂来散步,一时避不及……听说嫂嫂不适,烟儿不放心,所以跟着二娘来看看……”
上次她被迁怒罚跪时,分外倔强,一句也不肯求饶;如今的她,依然倔强,却懂得了以退为进,服个软,让叶若尘也消了些气。
她的声音婉转如莺啼,温顺地低头,诉说着叶家大小姐被逼迁居一事,听来虽无半分怨怼之意,却让叶若尘有些不自在。
毕竟,嫡出的小姐不应该偏居后花园,这始终是因为魏风荷而委屈了叶疏烟。
叶若尘与亲妹面对面站着,眼前浮现的却是母亲在叶疏烟出生后血崩而亡的惨象。那满床满地的血,令叶若尘刚刚对妹妹生出的一丝不忍,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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