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摇头:“放心好了。”T说完便告辞了,约好明天再来给姑娘换药。
陈锡径直回到相国府。T进去后直接向家丁道:“把弘娘叫过来。”
家丁答是,朝院外去了。
陈月恒没有妻子,掌管中馈的便是一个换作“弘娘”的仆役。T在相国府的家丁中势力数一数二的大,相当于副管家。
弘娘走进院子,朝陈锡跪礼——T心里咂摸,这个性情古怪的主子不喜人跪T,这次怕是也要半途免礼叫T起来。于是T的动作就没做实,随时准备被“喊停”。
但这次出乎意料的,陈锡静静地看人跪下,只侧过了身子;弘娘只得扎扎实实地叩地道:“小爷。”
陈锡道:“你抬起头来。”
弘娘抬头——宽额头,高眉骨……还有鼻梁上的那颗痣。陈锡转头向着吟稣眼神询问,得到了T肯定的答复。
陈锡心中疑虑更甚。T哥当然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陈锡想都不用想;只是,弘娘到底是相国府的仆役,也算T哥的人,T话还是要先问清楚的。
弘娘久久得不到回应,此时开了口:“小爷找弘娘是有什么事吗?”
陈锡想了想,道:“白城近来的人命案子,是你做的么?”
弘娘剎时一惊,又赶紧垂了头去,道:“小爷说的是什么?弘娘久居府中,对外面的事情不大清楚。”
“我没把握会找到你头上?”陈锡冷了眼,“老实交代,你诱拐少女是为何人办事、是何人指使的!”
弘娘紧了紧拳头,额头抵地,道:“弘娘答应了大人,本……本……不该说的。只是,只是,小爷也不是外人,弘娘说了也无……无妨……”T似乎真是被口中的“大人”威胁怕了,脊背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这,这事……是,是,是相国大人叫弘娘做的——”
“放你的狗屁!”陈锡抄起桌上的茶碗就砸,“哗啦”一声碎了一地,碎瓷溅到弘娘身上,T一动不敢动,“我要听的是你胡编乱造吗!你再不说就等我哥回来理骂吧!”
T哥的理念是“严法宽政”,自当权以来,杀鸡儆猴之事能止小儿夜啼。再加上T本来就冷淡的脸很容易教人理解成残酷无情,久而久之,人们便对其望而生畏、闻风丧胆起来。
陈月恒早出晚归,在府里时也常常关在房中处理事务,与家中仆役亦不亲近——果然,听陈锡这话,弘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T还是道:
“不管小爷您怎样说,事情就是如此。”
陈锡皱了眉,T苦恼着,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时吟稣站到了弘娘身后,道:
“四月初八,三月廿十,廿十九,还有这次,四月十三,你把那些姑娘骗去了一座叫‘两沁欢’的酒楼,供达官贵人玩弄。那些人里有太常、太仆、大理寺少卿,还有,”T用顿音做强调,“御史大夫——你说给T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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