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右手,就作势要打去,口中嗔骂:“你好坏呀……”
却又缩了手,垂下头去,轻轻地嗯了一声:“你说的是……真心话……”
最后三个字,恐怕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郁新仁回过头来,沉声道:“娟妹,你还不相信?我真要跳江了。”
她娇躯轻颤了一下,激动地道:“仁哥,有你这一句话,小妹就……够了,今天才知道,你没有嫌我,以前都是故意冷淡我的……”
郁新仁缓缓转身,面对她,一字一句地:“娟妹,近三年的岁月,苦了你了,你没有生我的气?”
她脱口道:“谁生你的气了?噢,你……几次装糊涂,我确实有点着恼,如是别人,呸,没有别人敢对我陈凤娟这样……”
星眸一红,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又低下头去。
郁新仁轻轻嘘了一口气,道:“娟妹,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你知道,山河破碎,孽子心伤,满虏未灭,何以家为?我怎能为了儿女私情,辜负恩师教诲?只好故作不情……”
她点点头,接口道:“这个,我知道,如我不是体会你这点心情的话,还有脸活到现在?”
郁新仁续道:“你知道就好了,等此次大会后再说,我们先回扬州,我会向恩师禀明的。”
她缓缓地点下头,星眸中,有喜悦,有娇羞的光采。
郁新仁仰看了一下天色,道:“我们先到杭州吃午饭,再上船,休息一下,再上岸,赶夜路。”
她喜悦地嗯了一声:“好,都依你,你真会安排,仁哥,我有点像在做梦呢……”
郁新仁笑道:“人生如梦,古往今来皆一梦,不过,我们俩人现在一起,却是真的。”
她笑了:“是真的,仁哥,我们……快点!”
郁新仁笑了一笑:“好大的潮,我们再到江边去好好看一会吧?”
她道:“不!仁哥,明年来好好地看。”
两人四目交投,相视一笑……
在“相国府”的后园里。
一头巨鹰,正停在那个老者的平举左臂上。
巨鹰大口啄食着大块血淋淋的羊肉。
老者由它左翅硬翎下取下一个用丝线紧扎的小布卷子。
他熟练地打开它,鹰目一扫之下,神色立变,几乎把左臂上的巨鹰甩掉。
巨鹰一惊,一声怪叫,振翼而起。
老者才如梦初觉。
刚一招手,口中“吱——”地一声,示意它再下来。
猛听脚步沉重,有人喝道:“老二,上去!”
他回身道:“老大,何事?”
向他走来的是一个紫杉老者,独目削脸,面如枯橘,两太阳穴隆起如鸭蛋,卜卜跳动,衬着另一只只存一个黑洞的瞎眼,雷公嘴,更是狰狞可怖。
他哼声道:“上头叫你,我怎会先知道是什么事?”
向已直上百丈的巨鹰,一瞥独眼,呀了一声:“是大黑回来了,有什么报告?”
鹰目老者把小布条住独目老者面前一递,只说了一声:“很严重!”
便往门内走去。
独目老者接过一看,轻喝道:“该死!这么重大的事,你还不快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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