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浅显鞭刑罢了,之后甚而要历戒刑。”渡崆掌门目光投远,沉言,“剜骨剔筋,冰沸两重,兽撕孤噬。”
每四字融两刑,简言重罚。
“当年他父母也历了戒刑,九死一生,不过如是。”
“况,他们尚有二人扶持,凌序只此一人,应为更艰。”
鞭声飒飒,他不自主就言多了些。
一说完,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宿半微努力忽略耳边鞭落皮肉的胆战声音,维持声稳,直接问出了口:“掌门希望我做些什么?”
多难啊,连一介掌门都跟她打上了情感牌。
仙风道骨的渡崆掌门并不适应直来直往,但考虑到凌序,憋着脸还是委婉提了出来——
“听闻你此次入乾泽,是为凌序而来。”
“是。”宿半微自是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掌门直言便是,绝情尺如何用,我自不会推脱。”
无实体的气墙还隔着两方之间,然而只需一眼,背上血痕就如道道白雪红梅,明显至极,刺眼至极。
解了乾泽簪与镇发带,翩然墨发便随鞭风而扬,些许黏在血痕处,颓然绮糜。
真是不堪。
他不该是这样的。
宿半微的眼眶有些泛酸。
……
双数鞭刑其实并没有延续多久光景,甚至自小练剑的鹤凌序因为身子骨好,除了面色苍白了些,背脊看起来狼藉之外,并无太大亏损。
只不过阵符操纵的鞭停之后,众人才恍如隔世。
毕竟,没人想过有朝一日,是鹤凌序重蹈覆辙。
“刑后不可术治,凌序你,可要回头?”
司刑长老第一次,问了个不合身份的问题。
没了法簪相束,缎发从额际垂颊而下,少缕擦过肩头,端跪之人白袍微乱,神情却依旧淡然。
闻至此不合规矩的问话,鹤凌序举起半倾漆睫,下颌轻抬,直直看向阶上长老,声轻却坚,“弟子,已无法回头。”
“你这样怎么去受戒刑?啊,鹤凌序,你怎么能在此事上犯糊涂?!”
司武长老受不了了,心起浮躁,“我这就去杀了那祸害女子!”
此偏激之话一出,鹤凌序面上的稳沉之相荡然无存。
“司武长老!”
急切声出,骤起波动,司武被长剑虚影生生拦住了脚。
“你的命剑呢?”
一看到挡在眼前的虚剑影,司武长老猛然转头,不可置信地质问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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