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却没有。”夏木笑道,又探头到廊下悄声道:“大小姐就别为我们小姐操心了,她是外头老实,里面精明的。你看莫姨娘是什么样,指不定三小姐将来就是什么样。”
绮罗哑然,心想莫姨娘平日里不言不语,凡事苏老夫人、大杨氏等人也想不到她,赵姨娘在时,更是衬得她如木头人一般。如今苏清远身边儿女双全的,也只有她了。
如此想着,绮罗笑道:“她再精明总还是小孩,我不问上一句不放心。”
“就小姐操心的最多。”禄儿嗔道,又从屋里拿了毯子出来晒。
绮罗眯着眼望向院子里的小树,想着明年春天那小树才能开枝散叶。
一阵风吹来,绮罗又忍不住咳嗽一声。
禄儿又忙拿了一件披风给她盖着,劝她再坐一会就进屋去。
绮罗晒着太阳,身上暖和了,人也就迷糊起来,正眯着眼,忽听到小丫头们的声音没了,睁眼便见葛先生进了院子。
葛先生一身灰布衣裙,头发整齐,脸上也并无笑容。
禄儿等背对葛先生挤了一下眼睛,都是看不上葛先生这副清冷模样的。
“先生好。”绮罗忙站起来说道。
葛先生点头应了又叫绮罗坐下,随后也坐在廊下。
绮罗叫禄儿拿点心茶水过来,笑问:“先生怎么有空过来?”
葛先生笑了一下,说道:“二小姐去学堂了,我便没事了。”
“原来如此,先生每日这么迟才休息,白日里应当多歇一会子。”绮罗道。
葛先生一笑,忽问:“大小姐为何不愿跟我学规矩礼仪?你可知我教的那些就算是面圣也不失礼的。”
“先生说的,我哪有福分去面圣,学了也是浪费,况且我又愚钝,手脚又懒。奶奶不叫我跟先生学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绮罗说道,又拿了帕子掩嘴咳嗽。
葛先生扫了她的手指一眼,说道:“原先我也是看不上大小姐的,只是那日见着大小姐不动声色就将二小姐整的萎靡不振,方觉你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比二小姐资质更高。”
绮罗一惊,想到是她故意拖长时间的那日叫葛先生看出来的,心想宫里出来的果然比旁人多个心眼,讪笑道:“先生,我哪里是那种人。大家姐姐妹妹的自是要相亲相爱,哪里能彼此互相算计。不知先生是否是哪一日误会了?我何德何能,能叫先生看上。”
葛先生眯着眼说道:“不过是些生存之道,大小姐便当真胸有丘壑也与我不相干。看上大小姐,也不过是个眼缘,觉得大小姐有些亲切罢了。”又道:“过上一月便是老夫人寿辰,届时府中来人众多,多有人会牵着大小姐的手与你说话,大小姐还是仔细将手上的茧子去一下吧。”
绮罗吓了一跳,心口又疼了一下,半响说道:“多谢先生了。”想到葛先生是从京城来的,楼夫人的娘家也在京城,便又问道:“先生可知楼家的事?楼家的枫姨娘为何年过双十仍不嫁人?”
葛先生笑道:“我如今也未嫁人,你说是为何?”
“先生是从宫里出来的,如何能与枫姨娘……”绮罗忽然顿住,见葛先生点头,一颗心更是乱跳,又想枫姨娘的家世,如何也不该只做了女官的,便又问道:“这也说不通,枫姨娘不是楼夫人亲妹吗?如何能做了女官?”
“大小姐,这事上的事有许多是不该寻根究底的。你看陛下不也让一个嫁了几次的寡妇做了妃子吗?”葛先生笑道,又仰头望向红日,“平日里我与二小姐说过很多宫中的忌讳阴私,大小姐可要听我说说?”
“与枫姨娘有关?”绮罗疑惑道。
葛先生摇头。
“多谢葛先生了,只是我并无兴趣。”绮罗笑道。
葛先生并无意外,又道:“叫丫头拿了针线过来,我教大小姐针线吧。”
绮罗谢了葛先生,又叫丫头去拿针线。
又过上十日,绮罗渐觉身子好了,便与苏老夫人说了,重又去了学堂。
到了春华馆中,大老远,石妍初便扑了过来,搂住绮罗又哭又笑。
绮罗心知她这是被绫罗孤立了许久才至如此,便又安慰她许久。
何觅之瞧着绮罗安慰石妍初,说道:“苏绮罗,她陷害绫罗,害的绫罗受了你奶奶的教训,你怎还与她在一起?”
绮罗瞄了眼何觅之,见何觅之与先前比又瘦了些,心想他大概是在何伊人出事后,因众人疏忽又病了一场。
“你怎知是她陷害?”绮罗反问道。
何觅之一怔,说道:“不是她还是谁?绫罗的诗被她弄脏,害得我们看不到绫罗的大作。定是她嫉妒绫罗才会如此。”
绮罗望向石妍初,见石妍初含泪摇头,又想石妍初手中的诗不知比绫罗的高出多少,何必嫉妒绫罗,说道:“石妹妹的诗有多好,杨家舅舅外祖也是知道的,若说她嫉妒绫罗,就算我信了,也没有旁人会信。”
何觅之哽住,犹自不服气,又要再说,就见绫罗进来了,便凑到绫罗身边,不与绮罗争辩。
绮罗拍拍石妍初,又要去夏花馆看楼八娘、何美人。
石妍初拉着绮罗的手,说道:“苏姐姐,我与你一同吧。这里没你我可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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