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端贵妃走完了她凄凉的一生。
次日晚,季宝珠坐在灯下想着端贵妃的事伤心,听见门外一声:“皇上驾到”。
季宝珠刚站起身,萧昂自掀了灰鼠棉帘子进来,季宝珠蹲身福了福,即被萧昂拉住,灯下定定地看着她,微微有点感伤道:“爱妃答应朕今后不让朕为你担心”。
季宝珠笑着调皮道:“嫔妾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萧昂揽着她在榻上坐下,目光温柔至极,道:“爱妃,你生晟儿不知朕有多么担心,朕真怕你突然不告而去”。
季宝珠发自内心道:“若用嫔妾的命去换晟儿,嫔妾也愿意”。
萧昂一把拉她搂在怀里,紧紧地,不住摇头道:“对朕来说,爱妃的命比任何人命都重要,朕当时想,没了爱妃,朕拥有一切,与何人分享”。
萧昂声儿越来越低沉,“这么多年,朕失去很多,不想连最后仅存的宝贵东西也失去”。
季宝珠感受到萧昂胸口的起伏,季宝珠手敷在他胸口,轻声道:“嫔妾明白皇上的心意”。
萧昂却突然道:“端贵妃死前留了封信,想让贤儿异地封王,朕还没想好,贤儿还小,缺乏历练,一个人远去异地,朕怕他不能独挡一面”。
季宝珠正愁这话无法开口,宫规后妃不得干预朝政,可巧萧昂先说了。
季宝珠装作不知,片刻道:“皇上既不放心,何不派个能臣跟了去,这样皇上就免了担心”。
萧昂嗯了声,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待朕想想派谁去合适”。
二人说着话,萧昂身子渐渐热起来,从季宝珠有了身孕到生产,他便没有碰她的身子,此刻,怀中温软娇躯,令他把持不住,他手脚开始有了动作,片刻功夫便颠龙倒凤,行了云雨。
夜已深了,季宝珠看眼身旁躺着的萧昂,萧昂睡得沉沉的,这阵子朝事繁忙,他一定累了。
季宝珠悄悄披衣下床,走去东稍间,轻轻拉开东稍间格子门,南窗下矮杌子芳春听见门响,抬起头,看是主子,就要站起身,季宝珠示意她别动,走到床前,看晟儿嘟着小嘴正睡得香甜,季宝珠笑了。
走回西暖阁,又悄悄爬到炕里头,看萧昂手里却抓着枕头搂在怀里,大概以为怀中是季宝珠。
季宝珠轻轻挨着炕里墙躺下,不知过了多久才睡去。
安王府
安亲王萧乾今儿早起阴沉个脸,陪在身边的王府总管关公公,心里明白,这关公公是自小便侍候萧乾的太监,萧乾封王后,跟他来到王府随侍左右。
关公公小心翼翼地说:“王爷时辰到了”。
萧乾没有说话,点点头,关公公在前,萧乾在后,来到王府后院的一座大殿门前,关公公打开锁,这里平常无人来,全府上下都知道,这是王府禁地,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平素夜晚这里还透着一股阴森,因此,府里的人走路尽量绕开这殿宇。
“吱嘎”一声大门缓慢地打开,二人进去,绕过影壁,只见正中的墙壁上高悬一幅精美的绣像,薄绢上绣的女子,眉目清秀,神采飘逸,生动逼真,栩栩如生。
关公公用浮尘弹去案几上灰尘,在鎏金六鼎香炉上燃起几柱香,退立一旁。
安王萧乾拿起一炷香点燃插上,退后几步跪在明黄软缎褥垫上,庄重地叩了三个头,两手合十,双目微闭,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起身。
这一切做完,萧乾不舍地离开,关公公小心地从新把门锁好。
关公公照样前面走着,萧乾在后,这关公公背有点驼了。
回到正殿,萧乾默然立在窗前,关公公感慨地说:“这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年,想当年昭仪娘娘在时,清庑殿多热闹,一切好像昨天”。
萧乾仿佛回到自己八岁那年,他从上书房回清庑殿,就见门口好多人,有几个他认识是父皇身边的人。
他疑惑进了院子,上了台阶,才要进去,被侍候母亲的宋嬷嬷拉住,殿门虚掩着,他从门缝中看见,父皇身边的常公公捧了一壶御赐的酒,命母亲喝下去,母亲跪地恳求面见父皇一面,常公公的声音如寒风般凛冽:“皇上有旨,不见任何人,娘娘自行了断,奴才好回去交差,如不从,别怪奴才不恭了”。
母亲又恳求见自己皇儿一面,常公公冷冷地说:“奴才劝娘娘还是不见的好,免得带累了自己儿子”。
母亲无奈,仰天长叹一声,端起那杯酒,片刻,身子像风中飘零的花瓣一样倒下,唇角漫出的一抹鲜红如盛开的罂粟花。
萧乾虽小,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拼命挣脱宋嬷嬷扯着他的手,哭喊着就要冲进去,被门口的太监拦住,拉走了。
随即自己就被带到了皇后中宫,不久,德妃把自己领走了。
多少年了,这情景牢牢留在记忆中,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萧乾心里,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成人后,明察暗访,终于让他知道了真相,原来是柳贵妃如今的柳贵太妃在先皇面前谗言,先皇误听了她之言,赐死了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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