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秘书长打电话给我,说你离职了?”
“是的,对不起,捐校的事儿,我搞砸了。”
“不怪你,你不要这样说。”
“不过对方也没有完全拒绝,以后换个人再沟通一下,还是有希望。”苏洛反过来宽他的心。
“我说过,这件事情不要急,不要给你太大压力,你刚开始独立做筹款,碰到这些反复很正常。”杨锐急忙说。
“是我自己不行,我不适合做这个……”苏洛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在杨锐这里,她甘心低头认输。
“苏洛,别急,我跟喻秘也说了,让你休息几天,调整一下,基金会还是需要你的。”
“我不想做了,是我自己不想做了。”
“不要急于做决定好吗,答应我,听我的,好吗?”杨锐很少这么急迫,这么关切。
苏洛想起他,背着沉重破烂的背包,走在她身边时,那坚毅的笑容。
她想念那一刻。
“苏洛……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听见了。”
“等我下次回城里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苏洛不想挂断电话,她想到新的话题:“你现在在哪里?”
“在村里,在山上。”
“怎么在山上?”
“这里信道比较好,我等你回我的电话。”他回答。
在那个山坡上,杂草荆棘丛生,有时会有毒蛇出没,杨锐一个人,在等着她回电话。苏洛的心里,感动与歉疚交织着。
“杨锐,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得等新的志愿者来,不然,这里要唱空城计了。”
“不如我来帮你。”
“你别傻了,女孩子受不了这里的苦。”
“我受得了,过两天我就来。”
“真的不必了,已经有新队员准备过来了,你好好在家里休息几天,好吗?”
“好吧。”苏洛不忍心违他的意。
“等我回来再谈。”杨锐最后坚定地交代,然后挂断了电话。
苏洛怏怏地躺在床上,天花板因为长年的潮湿和渗水,斑驳不堪,那些交错的纹路,竟像是湘西大山里盘旋的山路和丛生的灌木,苏洛仿佛能看见杨锐正在那灌木丛里,一个人,分枝错叶,艰难地向山下走去。她想去他的身边,现在去,马上去,立刻就去。
她一跳而起,准备打开衣柜收拾衣物,绝尘而去。
母亲突然打开门走进来,房子狭小,她和母亲几乎撞了个正着,母亲吓一跳:“搞什么,毛毛躁躁的!”
“我要去出差!”苏洛宣布。
“出差?去哪里?”
“湘西。”
“什么时候去?”
“马上走,赶最后一班车!”苏洛打开衣柜门。
“那你先把外面那个人打发走。”母亲突然说。
“哪个人?”苏洛回头,奇怪地问。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人,我又不认识!”
☆、(十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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