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想也不想道:“改天我去拜访一下叔叔。”
万辞眼眸瞥了过来,周身气压骤然变得凝重低迷。
她薄唇微抿,好几次欲言又止。
“不用了。”
“他在我十四岁那年就去世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很平静,但江修临依然注意到,她瞳孔深处,藏着挥之不去的落寞。
这个消息无疑是令人诧异的,男人一时无措起来。
“对不起,”他吸了吸气,心情复杂地道歉:“我不知道叔叔他……”
“没事。”万辞淡淡开口,好看的宝石眼瞳逐渐被郁气覆盖:“毕竟我当时也没想到。”
车里忽然变得很安静。
“江修临,”万辞转过头来,男人终于再次看见她的正脸,只是这次,万辞的眼里满是漠然。
“aldridge不是一般人,你要是怕了,我允许你离开,合约我们可以当做——”
“我不怕!”
江修临忽然叫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万辞是个严谨的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说话被人打断。但这会儿,她一点怒意都没有。
江修临紧紧抓着她的手,“你说好了五年的。”
万辞顿了顿,“现在离婚,投给江家的二十亿,我不会收回的。”
“按合约来。”江修临说的坚定:“除非你厌烦我了。”
听到这话,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万辞才撂下一句:“你不要后悔就好。”
她看不见的角落,江修临乐得眼睛弯起。
“我才不后悔。”他蹭了蹭万辞的腿,不一会儿就枕在上面睡着了。
—
回到纽约的别墅后,不知是不是太累了,当晚,万辞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许久没有见到的父亲,万坚山。
她回到了小时候。
大年二十九夜晚,村里年味十足,鞭炮声不断。
她和母亲以及哥哥妹妹坐在点着煤油灯的屋里,时不时向外张望。
屋外下着大雪,门口路面的那片竹林被雪堆压得吱呀作响,渐渐弯下来,形成一道圆拱路。
火盆里的碎碳快要烧没了,盆里全是灰,但胜在有温度。几个孩子便挤在一起,伸出手靠近那一点点的余温。
别家外出打工的人腊月二十八就回了,可他们家直到二十九夜晚,也没看见当家的人影。
母亲丁平惠等的烦躁,几次出门找邻家大嫂问情况。
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家万坚国和万坚山要账要的晚,今夜又大雪封山,车子上不来,后面一段回村的路应该要靠走路了。
大儿子和小女儿困得不行,丁平惠打发他们去睡觉了,只有万辞仍坚持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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