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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的时候,对面的教学楼还有油绿的蔓藤,现在畏畏缩缩的,皱着脸捧雪星子。
超市里开始供应冰糖葫芦和山楂雪球,五块钱一袋,陈飘飘吃不了两颗便嫌酸,剩下的给陶浸。校园里的草莓是用塑料小盆装的,陈飘飘很容易被这种“赠品”吸引,买了两次之后,发现它除了装点瓜子壳之类的垃圾,并没有什么用。
她回到宿舍,把草莓拿出来洗了,跟大家分着吃,然后擦擦手,下楼往林荫道去。
还是不甘心,但也不想让陶浸照顾自己的情绪,所以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吃完饭俩人粘腻腻地分别,她说要回来赶作业。
陈飘飘戴了副毛线手套,把隔壁几棵树下的雪堆都刨了,手套整个湿透,比光着爪子还冻人,她嘶嘶地驱寒,摘下手套甩甩雪,鼓着腮帮子朝掌心儿哈气。
还真没了。
拎着湿透的手套往回走,习惯性地发呆。
遗憾,难过,愤怒,都没有,每次情绪复杂的时候,陈飘飘就只会发呆。
回到宿舍,她把手套洗了晾干,又打了一盆热水给自己泡泡手,泡泡脚,脚腕被烫出通红的分界线,她打开淘宝,首页根据浏览记录给她推送了各种香水,委屈这才后知后觉地漫上来,和脚心的滚烫一起滚到胸腔。
叹一口气,她决定去洗头。
清洗完毕,发现护发素没拿,她回到座位下取,桌上的手机却忽然震起来。
抬头一看,嗡嗡的声响中,“陶浸”两个字停在屏幕中央。
陈飘飘捏着滴水的发尾,随手扯条毛巾包住,湿漉漉的指头拎起电话:“喂?”
“到楼道的窗边来,给你看个东西。”陶浸嗓音清冽,一听就在外面。
陈飘飘举着电话“哒哒”跑进楼道,探着身子往下看。
陶浸站在一个心形的落叶堆旁边,仰脸向上看。她一定在笑,尽管陈飘飘看不清。
陈飘飘眯着眸子,软声问:“你堆的?”
“不知道谁堆的,”陶浸侧头看一眼,坦白,“借来用一下。”
心里甜得要死,比刚刚咬的草莓尖儿还要甜,陈飘飘的笑涡里拽着跳跃的阳光:“就看这个啊?”
“不是,”陶浸对她支了支衣兜,右手藏在里面,“我找到个东西,你现在下来,我把它藏叶子里,你来挖一下。”
学她?陈飘飘乐弯了腰:“我刚刚的初雪很浪漫,这个叶子脏脏的,而且,你怎么还预告呢?”
“因为怕再丢了。”陶浸侧脸,对着话筒,悄悄说。
像在咬耳朵。
陈飘飘想说,陶浸,你在哄我啊?但她没有,她的眼神里沁着冰糖似的雪,摸摸脑袋商量:“我头洗到一半,还没吹,要不,等一会儿?”
陶浸为难,略带鼻音:“我马上要去排练了,在小报告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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