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觉继续抚弄着念珠,他感觉心中越来越不安,一种恐惧自心底传出。
3.选择(2)
乐珠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慢慢升起,又慢慢消失,“为什么会有人杀我们?”虽然他们来到了这里,但是他们始终不知道这里是一个什么样地方,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这里有一个规矩,住在这里的人如果能将要杀自己的人杀掉,就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就是找外面的人来此陪葬。
这是第三张纸上的内容。
“我们是陪葬品?”这是悟觉没有想到的,所以他终于开口问了第一句话。
那个人点了点头。
“怎么陪葬?”乐珠悠闲地抽着香烟,似乎任何一句话都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
那个人举起了第四张纸。
你们住在这里,会感觉非常舒服,但是你们是陪葬品,随时随地都会被那个让你们来陪葬的人杀死,没有人会告诉你们要杀你们的人是谁。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住在这里天天等死?而我们却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死?”乐珠嘴角微微上翘,一丝冷笑现于其中。
那个人再次点了点头。
“来到这里的人都是陪葬品吗?”乐珠问。
那个人又点了点头。
乐珠笑了,道:“既然都是陪葬品,那要杀我们这些被当做陪葬品的人又是哪些人?”
杀人的人和被杀的人全都是陪葬品。如果你们不想被对方杀死,那你们就要找出对方杀死对方,这样你们就安全了,你们可以找外面的陪葬品进来,继续这个游戏。
这是第五张纸上的内容。
悟觉闭上了眼睛,快速地转动着手中的念珠,这是一场多么可怕的游戏,一个你不知道躲在哪里的人随时随地都会出手杀你,而你为了生存下去又必须费劲心思找出对方杀死他,然后当你快要终老的时候,还要再继续这个游戏。
乐珠右手夹着的香烟掉在了地上,几许火星挣扎地闪了几下,随即熄灭,“找我们来陪葬的人一定是认识我们的人。”她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是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第六张纸: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你们不想等死,就去找出对方杀死他,如果你们等着,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你们想要逃,也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任何人能破坏这里的规矩。你们可以作出选择,是被杀还是杀人。
选择……
悟觉相信佛能感化一切,但是一定要选择,他宁愿自己去死,舍身成仁,他静下心重新抚弄着念珠,这是佛对他的考验,他深信。
乐珠拾起地上那半截香烟扔进了火盆,她的双眼紧紧盯着燃烧的火焰,脸上露出一丝诡笑,她已作了选择。
4.乐珠的“家”(1)
当黑布再次被摘下的时候,乐珠开始环视着整个房间,从今天起她就要住在这里,这就是她的家。
家,这个字现在听起来似乎有种凄凉的感觉。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她竟然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家。但是这个家却没有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也许这就是她等死的地方,也许这就是她最后在人间停留的地方。
“从现在开始,你就住在这里,进入这里你可以随便走动,以后的生活全靠你自己,好自为之。”带着乐珠来到这里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有着一张狐狸般的嘴脸,身上依然穿着灰色像修道士一样的外衣,但声音却非常动听,只是动听之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她毕竟是这个地方的人,没有情感的动物。
乐珠只是瞟了她一眼,根本没理会她,继续看着房间里的设施。这个家看起来还不错,有种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复古的感觉。色彩搭配昏暗中又显鲜活,房子的中间放着一张方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茶壶、茶碗,还有几个方形玻璃杯。没有人会把餐桌放在房子里的正中间,但这间房子却是,不过乐珠很喜欢这样的摆设。
四面的墙壁全部贴有棕黄色圆形花纹的墙纸,地上铺着一层看起来很贵的蓝色纯毛毛毯。在印有深蓝色长叶花纹的窗帘下放着一张看起来松松软软的红色布艺沙发,沙发上蓝色的圆形靠垫刚好与窗帘的色彩相呼应。沙发的旁边还放着一个木头支架玻璃面板的圆桌,圆桌的上面放着一盏华丽的仿古台灯。灯罩为昏黄色,样子像个男士礼帽,边缘呈外翻状,灯罩末端整整齐齐地坠着一层黄色的穗子。灯柱直上直下,看上去像是铜制作而成的,从灯罩里露出一小截灯绳,是用几颗米粒大的白色珠子串成,很是小巧可爱,整体看起来相当吸引人。沙发的对面放着一个两米来长、半米来宽的白色柜子,柜子的表层镶着一块纯白光亮的理石,上面放着三个传统样式的白色花瓶,外貌相同,都是肚大口小,外翻呈花瓣样式的,三个花瓶里分别放着白色、红色、黄色三种不同的玫瑰花,枝枝看上去都相当饱满。柜子上端的墙上挂着一幅色彩暗淡的油画,画上画着一位身穿黄色旗袍的女人,她的眉目间有少许忧郁之色,正斜倚窗前望着远方。远方黑茫茫一片,似乎永远都无法看到尽头,女人一只手搭在窗框上,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腿上。整张画除了女人身上的衣服颜色是亮丽的,其他地方都用浓浓的暗色。乐珠从来没有见过这幅油画,也不知道是哪位画家画的,只是感觉看上去很不舒服。她伸手将画从墙上拽了下来,油画掉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看来你很不认生。”女人冷眼旁观,她从心里不喜欢乐珠。
“你可以走了。”乐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对方说道。
女人一愣,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你说过从现在开始这是我的家,主人有权力让谁进这屋,不让谁进这屋,对吗?”乐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脸上露出讥讽之意。
女人瞪了乐珠一眼,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道:“我不会跟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计较。”
乐珠淡笑,没有去理会女人继续环视着房间,却发现在白色柜子左边的墙角处放着一个方形木制的深棕色柜子,柜子的上面有一台老式留声机,留声机的颜色已褪掉,但是看起来依然神采不减,让人怀念。
乐珠起身走了过去,留声机上放着一张黑色唱片。乐珠弯身打开柜子,里面是空的,看来这里只有这么一张唱片。乐珠伸手摇动留声机的摇把,随后拿起唱针搭在唱片上,音乐开始响起来。
那是一首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老歌“TheL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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