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瞬间,我只感觉自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我的肩膀上,下一秒我就被迫跪在了地上。我想站起来,可好像有千斤重物压在身上,动弹不得。
顾太太居高临下地盯着我道:“你既然进了我顾府,就要好好守规矩。来人,把五姨太拖到院子里去跪瓦片!”
顷刻间,两个粗使婆子就进来架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我!”
我的双脚不断扑腾,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可是这两个婆子力气大的惊人,转眼间就把我拖到院子里。
“跪下!”不知是哪个婆子在我的膝盖窝一踢,我腿一软跌在碎瓦片上。
刹那间钻心的疼,我想起身,可身上的无形重量还是让我起不来。
日头黄橙橙地挂在天上,我跪在日头下,却没有感到一丝温度。
膝盖不断传来的剧痛让我很快体力虚脱,我想起绣绣和我说它会来救我的,心里又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安心。
恍惚间我看见顾太太在婆子丫鬟们的簇拥之下向我走来。她一步一步走近我,最后凑近我的耳边。
“你是在找那只该死的猫?那贱种进不来我这儿,你死了这条心吧。嘻嘻嘻。等你昏过去后,我就上你的身。”
她渗人的笑声在我的耳边散开,我顿时如坠冰窖。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天边的日头也变得惨白。
不远处,顾太太正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双腿已经麻木,意识也开始模糊。
我想我可能真的要折在这儿了,希望现实世界里李少能帮我照顾好阿狸还有毛毛绒绒。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我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是昨日逃婚时遇到的顾家大少爷。此刻他正走进院子。
他还是一身西装,黑洞洞的眼眶流着血、张着一张血盆大口。
顾太太立刻变了脸色,一脸和善地迎上去道:“南笙,你怎么来了?”
真奇怪,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长得有多可怕。
顾南笙没有理她,二话不说地走到我面前扶住我。
当他扶着我的那一瞬间,我身上的重量奇迹般地消失了,我随着他的搀扶轻巧地站了起来。
“南笙,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太太的眼睛中透露出失望和伤心。
顾南笙一边扶着我一边用他空洞的眼眶看向顾太太:“母亲,她的事我都听说了。她不过是个家境贫困,不得已卖身来咱们家的可怜女子。您又何必对她咄咄逼人?”
顾太太生气指着他道:“她不守规矩,我身为主母教训她有什么错?!”
“规矩、规矩,这些规矩控制了您一生,让您活得这么痛苦。如今,您又要把这样的不幸传给别人吗?”
顾南笙的声音里充满了沉痛,我仿佛能从他空洞的眼眶里看出不忍。
顾太太怒道:“你胡说什么!要不是这些小贱人不服管教,狐媚子勾引你父亲,我的日子舒心得很!”
顾南笙摇了摇头:“不,让您痛苦的从来都是父亲的见异思迁,他一把年纪了还要不断占有年轻的女孩。您没有勇气去责怪父亲,就把自己的怒火发泄给这些女人。明明,她们和您一样可怜。”
“啪!”顾太太含泪上前一巴掌打在顾南笙的脸上,“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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