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姿垂下眼睑:“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兴许他们就是这么活的。”
方畴气的原地转圈,却愣是没能再说出话来。
顾清姿再次看向黄七,声音沉了下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后来卖尸的消息走漏了出去,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价格一个比一个高,于是那个镇子里的年轻姑娘就一个又一个……”
“直到周边的姑娘都遇了害,他再次盯上了那个小姐。”
黄七眼底露出浓郁的惊恐。
顾清姿微微一闭眼:“那户人家不满意,可他急红了眼,竟然说可以直接埋活的……”
方畴气的全身哆嗦:“王八蛋,王八蛋……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是啊,还是人吗?”
顾清姿重复着方畴的话,一步步朝黄七走近:“你不止是骗过她,卖过她,你还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活埋了,对吗?”
虽然是疑问,可语气里却全是笃定。
黄七似乎意识到辩无可辩,眼底的惊恐褪去,染上猩红,神情也在一瞬间狰狞如野兽。
顾清姿毫不怀疑,如果他不是被死死绑在刑架上,一定会扑过来咬死她。
可念头刚落下,眼前的人竟然硬生生变了副面孔,对方满脸痛苦的撞击着刑架,眼底竟淌出泪来。
左留卿一把抽出他嘴里的抹布,抓着他的领子逼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做过那些事?!”
黄七痛哭流涕,眼睛却看向了方畴:“将军,我在你麾下效力过,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那是我的妻子,那是我的妻子啊!”
方畴神情却十分复杂,可心里的天平到底还是倾向了黄七:“丫头,你有证据吗?”
他问的诚恳,却完全没注意到黄七的嘴角翘了起来。
这个女人没有证据,对于这一点他很笃定。
事情可是在滇南做的,距离北境数千里之遥,而且隔了那么多年,不可能有证据的。
顾清姿果然摇了摇头。
方畴脸色微微一变,半晌叹了口气:“既然没有证据,还是放人吧,我们不能因为一个故事给人定罪。”
黄七眼底露出得意来,他就知道是这样。
他会出去的,他已经攒够了银子,要抛开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了,他怎么能因为几个女人就毁了这辈子呢?
他嘴角再次勾了起来,可随即顾清姿一句话就让他的喜悦戛然而止:“不需要证据,我会让他亲口承认那些的。”
黄七一愣,从那句话里听出了不详的预感,他连忙求饶:“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宁愿自杀都不会对她下手啊……”
顾清姿看着他,眼底都是直抵人心的犀利。
黄七被他看的心脏一哆嗦,心里却泛起了杀意,虽然已经金盆洗手了,但他决定出去之后,还是再做最后一单,就算没人买也没关系。
他心里发着狠,眼里却露出惊惧来,他看向方畴:“大人,她这是要屈打成招啊,救命,您救救我。”
方畴眉头一拧:“清姿姑娘……”
顾清姿一抬手:“我主审,将军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方畴一噎,也不好再说什么,顾清姿看了眼衙役:“去弄幅棺材来。”
衙役去了,左留卿却十分不解:“棺材?你要棺材干什么?”
顾清姿侧头看着黄七,神情诡异的柔和下去,她甚至还笑了:“当然是要让爱妻如命的人,和他妻子,同甘共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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