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晚了,本王说你答应了你就是答应了。”
这人怎么不讲理。
“谢砚,你不要……”??
“要么明天自己跟我去,要么我让苏家人都去。”
顾清姿一哽,以前的谢砚不是这样子的。
“……我去。”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窗外的谢砚却很满意:“明天我在门口等你。”
话音落下他却没走,反而站在窗外,一直看着床帐子上倒映着的顾清姿的影子,直到月上中天,他才恍然回神,一步步回了院子。
深更半夜,正是蚊虫最热闹的时候,谢砚想起那个药包,抬手取了出来,他看着上头那不算细密的针脚,隐约猜出来这是顾清姿自己做得,那么笨手笨脚的,做这么个东西,不知道要扎破几次手。
他扯了下嘴角,可下一瞬,他神情便晦涩了下去。
顾清姿睡梦中猛然惊醒,可不多时又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她这些年时常做梦,梦见的都是不大好的东西,她已经成了习惯,哪怕一身冷汗被惊醒,也能闭上眼睛接着睡。
只是这一夜到底难熬了些,等早上睁眼的时候,脑袋隐隐作痛,院子里已经空了,谢砚应该早就回去了。
顾清姿却仍旧有些出神,脑子里回响的都是他昨天晚上的那句话,在丰州城里逛逛吗?
噩梦和头疼带来的难过,都在这句话里消失无踪,她起身将那些苏明霜的旧衣找出来,选了件最合身的换上了,犹豫片刻,又在发髻上插了一朵小小的绢花。
似乎知道她心情好,今天的天气也应景的十分晴朗。
只是苏祖母不大好,她年纪本来就大了,又受了惊吓,半夜起来喝了不少参茶压惊,可早上一睁眼,嘴边就起了个火疖子。
她张不开嘴,也不想见人,便让丫头将早饭送到了各人的屋子里,让她们自用。
顾清姿乐的清闲,正端着勺子喝小米粥,百兰就借着送包子的档口进来了。
“姑娘,长史昨天借着搜查的借口已经查过人了,府里的侍卫下人,没有脸上留伤的,今天一早将军们议事的时候也都露了面,并没有人受伤。”
百兰嘴里的伤,就是昨天香囊里的东西留下的,她在里头放了个小炮仗,炮仗里又塞了几根针,那东西一捏就爆,即便炸不到对方,里头的针也会给对方留下点痕迹。
手上的伤好隐藏,可脸上的是藏都藏不住的。
可现在,周长史说,没有人符合。
对方肯定是伤了的,眼下没找到人,要么是对方有什么奇药,让伤口一夜之间愈合了;要么就是对方还藏着,根本没露面。
可王府里没露面的人只剩了……
“再找吧,或许是送菜的,倒泔水的,往这些常来往的人身上查一查。”
百兰应了一声,见她粥喝完了就打算再给她盛一些,顾清姿连忙摁住了碗:“不吃了,再吃就要吐了。”
“这才多少?”
顾清姿摁着碗不动,她是不敢多吃,怕和昨天似的会翻江倒海的闹腾。
“那个苏家旧人的住处,可有眉目?”
百兰正要开口,丫头的声音隔着窗户响起来:“清姿姑娘,王爷让奴婢来问一句,您可收拾好了?他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顾清姿心里一热,谢砚在等她。
她顿时将苏家旧人抛在了脑后,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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